薄峪:“对。这个人车技很好, 本科学历, 当初为人老实本分,只是因为性格内向所以没有去应聘别的社会职业,而是选择了只干活不用多话的私家车司机,我给他开的薪水很可观, 偶尔也会和他交流公司的事情。”
个人的职业选择是自由的, 薄久不会因为一个不起眼的职业就去歧视谁, 只是他不明白, 这样一个早就被解雇了的人为什么会被他父亲重新拿出来,在今天这个时间点给他看。
“您这是什么意思?这个人和我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薄峪摇头:“没有。”
薄久不知为何心中松了一口气,又听薄峪道:“和你没关系,但和你喜欢的人, 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薄久瞬间抬眼看向他父亲。
薄峪站起身,重新走到桌子后面坐下,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看着薄久。
“你不是不知道他是谁?我现在告诉你,这个人姓曲,名叫曲爻山,是曲宁的亲生父亲。”
薄久脑海中短暂嗡鸣一声。
他眼睛死死的盯着屏幕上的头像,半晌终于从细枝末节当中看出了一点相似之处。
鼻梁嘴唇下巴,太像了。
薄峪看着他道:“曲爻山在薄家工作了六七年,很有资历,他最开始来应聘的时候,曲宁也不过十来岁大,我曾经还一度允许曲爻山可以先接曲宁放学,然后再来为我工作,曲宁小时候有一次坐车来过这个地方,在曲爻山没来得及送他回家的时候。”
薄久心脏疯狂跳动。
薄峪的话在耳边响彻,曲宁的声音也好像在脑海里回荡。
曲宁说他父亲被解雇后才开始性情大变越来越没有理智,在此之前就算苗头不对,最起码曲宁没有遭受过家暴。
曲爻山没有因为缺钱再次陷入赌局,曲宁也没有被花瓶砸过耳朵和后脑,那时候的曲宁虽然生活变得艰难,但他还心存期望,是一个再正常不过,拥有和他一起上大学的美好规划的健康少年。
但这一切都戛然而止,因为曲爻山,硬生生造成了他们七年的分离时间。
薄久深吸了一口气,再抬头是瞳孔都有些发直:“所以,是我们家解雇了曲爻山,造成了曲爻山性情进一步恶化,然后机缘巧合之下导致了曲宁这么多年的悲剧?”
薄峪吐了一口气:“虽然其中事实有待商议,但从外人的眼中来看,的确是这个逻辑没错。”
薄久突然就明白了薄峪当初打电话和他说过的话,他说曲宁现在爱他,有一天就有可能因为一些事会反过头来恨他。
曲宁会恨他吗?
曲宁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曲宁如果不喜欢薄久了,又会是什么样子?
薄久心知肚明,他再明白不过曲宁内里性格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他那么多粉丝那么多曾经拉过郎配的人,没被曲宁放进眼里心里,不也在他眼中就和空气一样?
就连孟霜这个亲生母亲,因为做过抛弃的事实,在曲宁这里都如同过客。
曲宁从不回头做原谅的事,他不能为过去少年的自己原谅或直接或间接伤害过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