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觉得手底下有些硌,拿开一看,是被放在主人身边的立体画集册子。
薄久走的时候都舍不得丢下的生日礼物。
曲宁蓦的笑了一声,又吸了几下鼻子,底下应该有人在叫他,严肃叱责一个陌生人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进入了被封禁的楼里。
但他什么都听不到。
将画册捂进怀中,曲宁踩着满地的狼藉灰烬下了楼,在雪地里留了一串又小又轻的脚印,开车的保安终于从门口同事的对讲机里得知了这个奇怪青年的问题。
他连忙对周围人喊道:“别说了——他听不见!他听不见!他耳朵有问题!”
周遭慢慢的安静了下来,有人开始尝试给大领导打电话,因为他们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眼下的场景。
这个年轻人漂亮是漂亮,就是看起来实在脆弱古怪,他们都不敢大声说话了。
曲宁实在是走不动了,找了个落雪的台阶坐下来,有只鸟落在头顶的树杈上,再飞起时就惊落了一片雪。
雪块砸在了曲宁的肩膀上,碎开,掉下来。
他眼睛直直的看着正对在眼前的小路,路应该是铺了石块,但此时那石块已经被大雪封住,只隐约瞧见几串脚印,好像往山庄深处去了。
疲惫紧张过度,曲宁感觉脑后越来越麻,不由得让他想起了那里曾经遭受过重创的回忆,他伸手,抓了一大团白色握在手里,看着它慢慢融化麻痹神经。
他带着安城的雪,只仅仅走了半个国土就已经精疲力竭,而薄久在那年炎炎夏日,要找的可是已经跨越无数山海的人。
薄峪到底曾经做过什么有关他的事情,让薄久对他失而复得后,又如临大敌的跑到了这个犄角旮旯里来冷静。
曲宁闭了闭眼睛,微微晃了晃头,正对着他的小道有踩雪的咯吱声传来,厚重且规律。曲宁又抬眼,看见冰天雪地的那头,站着一个穿着黑色羊毛大衣的男人。
手中抱着一捧带着冰霜的雪玲花。
曲宁唇瓣微张,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脚步就匆忙了起来,从疾走到快跑,只有几秒钟的时间。
薄久行至跟前,有枝花都被掉在了雪地里,他神情慌乱不可置信,伸手摸了摸曲宁的眉眼,才确信不是幻觉将人一把揽进了怀里。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过了几秒,曲宁才反应过来眼前的是薄久,他迟钝道:“想见你。”
薄久急声:“那你给我打电话!我可以提前回去!你——”
“想见你。”曲宁重复,从一旁抓住摇摇欲坠的雪玲花,“安城下雪了,雪花染白了头发,就想到了你,所以来和你聊聊天,等不及你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