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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两对父子各自温情,剩下松月溪孤家寡人一个,没有人要叮嘱他什么,他也无需向谁交代什么。
他在自己的住处喝酒,吃花生米,看话本,等天亮。
夜半三更时,一只鸟拍着翅膀飞到他窗口,破锣嗓子发出“关关”的声音,随后激动大喊:“阁主!阁主!”
“傻鸟!”松月溪微微一愣,随后展露笑颜,立刻伸手去接它,“你怎么来了?”
看到这鸟,他莫名生出亲切感。
“一直不见你们回去,我就找来了。”雎鸠走到他手上,黑豆般的眼睛滴溜溜地打量他,“我听说你恢复本来样貌了,还在秘境之中受了伤!到底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松月溪往它嘴里喂花生米,随后对它讲述了这阵子发生的各种破事。
真的是一堆破事。
听他讲完,雎鸠惊呆了:“您!竟然是碧华神君?!快帮我看看我命中情鸟在何处?!”
松月溪弹了一下它的脑门:“找死是吧!”
雎鸠马上缩着脑袋,不敢再提了。
松月溪看向窗外苍茫的夜,还是感到不可思议。
雎鸠却跳到他肩上,兴奋地问:“那您是不是可以带我一起升天了?然后我就成了神鸟?”
“你都在想什么?”松月溪白了他一眼,“你真的不觉得,我一个修无情道的摇身一变成了那什么碧华神君是一件很离谱的事么?”
“不啊,”雎鸠歪着脑袋看他,“您怎么就不能是神君了?如果世间真的有神君,那一定是您这样的人。”
松月溪着实没想到,这鸟竟然轻而易举就接受了这件事。
这下他更加烦闷了。
他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叹了口气。
雎鸠又马上劝道:“这就是天意,这就是机缘,不必烦忧,顺其自然就行了。不管发生什么,我会永远陪着您的。”
说着它蹭了对方一下。
松月溪看着它,虽然知道它一只鸟也帮不上太大的忙,但多多少少得到了些许安慰。
这些天,他先是被任孤光和徐定海弄得一脸麻木,又整日担心谢天的伤势,但却受到了越江吟的阻碍无法时常去看他,各种糟糕的事情堆积在一起难免让人有些心烦气躁,他在这里待得颇为憋屈,还好很快就能走了。
无论如何,先走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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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为了帮谢天治伤,三人要结伴出行了。
徐定海和越江吟分别来送他们,晏春也来了。厉长虹不好现身,仍旧躲在不远处观望。
为了让徒弟和神君旅途愉快,越江吟取出了一辆舒适的云龟车给几人用。松月溪看了看,心道这就是古典豪华房车啊。这车由一只大乌龟驮着,乌龟的龟壳呈石块状,上面覆着翠绿的草地,靠近乌龟尾部的地方生着一棵盘虬卧龙的紫藤花树,花枝从乌龟尾部伸到它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