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拆开手机背壳,拔下手机卡,舒岩的眼泪还在默默地流。从眼角开始慢慢地滑过脸庞流向下颌,舒岩微微地垂着眼皮,睫毛都潮湿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今天很反常,强压下去的种种都一次爆发。
舒岩想起在Ursky的那顿晚餐,安远看着宋知非的眼神闪躲得让人可怜。
舒岩一瞬间就看清了一件事:在感情里他永远都是那个迟到的人。
所以,会不会装作更开心就能隐藏更多?会不会装作很懂事就能得到更多?会不会装作不在乎就真的不在乎?
舒岩听着安远和宋知非欲言又止的谈话,看着安远面对宋知非时慌乱的眼神,他的心揪在了一起。
那一刻舒岩才明白,脱离了电话,欲望才更加赤裸。
不想只在大脑里喜欢他,不想只在电话里拥有他,不想只有两人独处的时候他才属于自己。
要时时刻刻的不论是朋友也好,同事也罢,擦肩而过的普通人都可以,在这些人的面前,他依然只会看着自己,想着自己,不需要闪躲,不需要回避,甚至不需要炽烈的情感,只要温柔地坦然地注视着彼此。
舒岩并没有把握,他不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可是他并不后悔。
手里的卡已经跟随了自己半年多,他和A先生也认识了半年多。虽然和普通的恋人相比,这个时间可能太短暂了,充其量是恋情的开始,但是还是就这样结束这段纠结的爱恋吧。
结束吧,真正地结束吧,只有结束才能重新开始。
舒岩下了床,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
远处月光如水一样倾泄在窗外摇曳的树叶上,舒岩摊开手掌,是那张小小的电话卡。
第十五章
尖促的门铃声在凌晨时候显得格外突兀。
舒岩从床上弹起,他看了看表,已经是午夜时分。
三十分钟前他才哭过,不照镜子也知道眼睛红得要命。但是他想门外的不过就是又一次忘带钥匙的许平川,自己的笑话他看过不少,也不差这一次。
于是舒岩穿着睡衣揉着眼睛打开了大门。
安远站在门外,也穿着睡衣。
舒岩愣了一下,甚至都忘记把安远让进来,他指着安远说:「你怎么来了?」
安远皱着眉:「你怎么都不问问是谁你就给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