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岩皱起眉,他说许平川,你很反常,你是想自杀吗?如果不是去自杀的话,我觉得你到哪里我们都不会断了联系,你干嘛说得和生离死别一样?大学毕业以后我还不是好几年没见到你,如果不是你叫我来江州,我想我可能还会更长的时间见不到你,可是这并没有影响什么啊,我们一样是好朋友。
许平川放下手里的酒杯,手指揉着太阳穴,他觉得和舒岩的频道似乎总不在一起,他苦笑着想算了,就这样吧,这人一直是这样,有时候敏感得要命,有时候又心粗得伤人。
「你告诉你家安远,这个事情他别管了,我自己会解决。」许平川对舒岩笑着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叫问题。我没必要欠他人情。」
「你要怎么解决?」舒岩问,「是要送礼?还是送钱什么的?可是这种事也总要人牵线吧?再说这也说不上欠不欠的,都是朋友,帮忙而已。」
许平川摇头:「我和安先生,从不是朋友。」
许平川拿起酒又给自己满上,「我不需要谁牵线,该罚多少罚多少,该没收就没收,这些钱对我来说其实不算什么,就当……」许平川又想起冯易的话,不禁笑出声。
「就当现实给我上了一堂法制课吧……这学费,我认了。」
许平川一点点喝着酒杯里的酒,这已经是第三杯,一瓶酒已经见了底。这酒极好,又被舒岩提前冰过,浓甜却不油腻的口感恰到好处,许平川的脑子里已经把下一步下下一步都考虑了个七七八八,这是他早就有的设想,只是还是比预想的提前了一些。
「舒岩,我想关掉酒庄,然后出国去进修,我以前觉得像我父辈一样去做个生意,是个有点丢人的事情,尔虞我诈的,费尽心机,最后还满身的铜臭味,讲起来都没有素养,我很怕自己也会这样,可是我现在何尝不是如此呢?只不过是行当不同罢了。我觉得我需要一点时间去好好想想自己到底想做什么,然后怎么做……」
舒岩挨着许平川也在沙发上坐下来,他认真地和许平川说,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许平川深深地叹口气:「可是舒岩,如果我离开江州了,你想过你的出路吗?」
「我?」舒岩有点诧异,他说我有手有脚正规大学毕业而且还有工作经验,我怎么都可以活下去啊,许平川你不用担心我的,我已经想好了,过一阵子我就去报二级,我想还是从最基础的开始,考过以后就开始准备三级的考试,我可以再去找一份酒庄的工作,实在不行我就业余时间学习,总归我不会让自己荒废的,这点你大可放心。」
「没想过去找安远给你安排一个工作?」许平川问。
舒岩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在他脑子里他从未有过这个念头,他觉得谈恋爱很愉快,愉快得不食人间烟火,而工作什么的,当然是自己的事情,不想,也无需让安远帮忙。
许平川看着舒岩的表情,猜测到了答案,他不禁有点点得意,因为舒岩从不会拒绝自己的帮助,而且总是答应得理所当然。
因为他和舒岩是朋友,极好的朋友。
而舒岩和安远是恋人,还不到爱人。
舒岩可能需要花一点时间才能理清和体会这些关系其中的奥妙,但是现在这样的舒岩,许平川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