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凶宅中久居,女儿对容貌的焦虑怨念渐渐在阿岭身上产生了反应——他浑身的血液几乎总被抽干,五官也渐渐消失,直到完全不见。
而今天,正是女儿出事的第十三年,每年的九月十六日,都是她反应最为激烈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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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了事故的全貌,何畏几乎融化进了阿岭的回忆当中,但他很快感到身上一阵阵热流涌过,用尽几乎了全部力气终于成功苏醒。
再睁开眼,何畏只见自己躺在大厅的沙发上,猝不及防地对上了叶隐棠暗含忧郁的目光。
“你醒了?”叶隐棠立刻凑近,声音沙哑,但却格外触动何畏的思绪,“感觉如何?”
说罢,他伸手擦干了何畏脸上的泪水。何畏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一直在哭。
何畏回了回神,眼眸低垂,直言道:“我很难过。”
“想说说吗?”叶隐棠的声音低沉但柔和,仿佛初春的稻草。
“嗯。”何畏见其他几人也凑了过来,都满脸期待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然后,他整理好了语言,把故事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尾声的时候,宋逸舟和核桃已经控制不住泪水,无声地呜咽起来。
叶隐棠也抿着薄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泊臣却面色如常,久违地开口问道:“你刚刚说,阿岭的记忆里,萧鸣枫消失了十几年?”
“嗯。”何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打开手机搜索着,只见果然如他所想,那些曾在罗马见到的,奚落过萧鸣枫的人,都在这十几年间“意外死亡”。
“萧鸣枫……应该就是现在京西的食尘鬼王,想来他就是靠这些……人命,逐渐走到了今天的地位,”核桃虽然在啜泣,但还是努力地分析着,“鬼就是杀人越多,能力增长越快,但他似乎,只在京西游荡,却没再回到过这里。”
“嗯。”
何畏抬起头,忧心忡忡地看着时钟,这才惊觉现在竟然已经过了十二点。
“但今天不是……”
“怨灵每十三年会经历一道大考验,”叶隐棠解释道,“本来应该是今天,但今年黄道异行,明日黑死星才入中宫,所以……她应该会在明日才有大动作。”
“哦……”
无脸阿伯,也就是阿岭,此时指指自己,然后拉过了何畏的手,在他的掌心上写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