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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为什么还总是播这些容易刺激到你的内容?”当豌豆挑战鬼屋时,苏朗大致浏览了一下他过往的直播录像,里面也有不少事像在梦想游乐园挑战鬼屋一样,玩蹦极、坐大摆锤等刺激的项目。

    豌豆长叹了一口气:“没办法,我的怪病导致小时候一直没能好好读书,在学校里被老师同学嫌弃,高中都没读完就辍学了。我身体单薄,也做不了体力活,还不会什么技术。想要维持生活,只能像现在这样哗众取宠。”

    苏朗也再次感叹众生皆苦。

    豌豆这样身体不好还有怪病的孩子,在学校里不仅会受到老师、同学们的异样眼光,甚至会成为其他孩子的欺凌对象,能够安安稳稳完成义务教育,就可以算是了不起的成就了,更遑论取得好成绩,考上好大学。

    可就算是豁出了命一样去尝试各种新奇的娱乐项目,豌豆也只能依靠直播平台的底薪和区区几百位粉丝的礼物打赏,勉强混个温饱。

    毕竟,他这样的主播颜值一般,没有团队打造人设,直播的内容也没有太大门槛,吸引到的观众极其有限。

    也许是因为面前的是一位残疾人,豌豆颇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受,一股脑地对苏朗倾诉起了自己从记事起,因为惊厥的怪病遭受到的各种苦楚、歧视甚至屈辱。

    现在鬼屋暂时没有其他人,姜大叔也在一旁静静聆听。

    “以前也不是没找过工厂里的工作,可同事知道了我有这个毛病之后,有一天故意捉弄我,在我宿舍床上放了一条假蛇,把我直接吓进了医院。后来,他却只是说想开个玩笑,一千多块钱的住院费和医疗费都是我自个儿掏的。然后工厂老板也以我身体状况不能胜任工作而辞退了我。其实哪有这么严重,我这病顶多一两个月发作一次,而且不受惊吓一点事儿都没有。”

    他长叹一口气,却并没有怨天尤人:“可能老板就会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吧,我这样的人,事情太多了,对谁都是个拖累,还是自由职业比较不麻烦人。”

    豌豆平时面对观众都要强颜欢笑,身边也没有亲朋好友,心中郁结的压力根本无处诉说,面对两位至少表面上看上去很关心自己的人,道出了真正的心声。

    “直播的压力也很大,为了吸引到新的粉丝,我还要时不时给他们发红包。今天鬼屋挑战失败,又是一个星期的直播收入打水漂了。”豌豆又喝了一口水,接着说,“其实我何尝不想找一份稳定的工作呢,但我这种麻烦的人,又没文化,也不会什么技术,简直是一无是处,只能搞搞直播了。”

    “兄弟不用这么自卑,至少你做直播,把口才锻炼的就很棒呀!”苏朗这话倒不是纯粹的安慰人,他真的觉得面对一块小小的手机屏幕,就能连续叨叨好几十句话也是一种本事。

    忽然,苏朗想起自己还需要再招一名安全员,和姜大叔轮流搭班,眼前一亮:

    鬼屋安全员的岗位要求并不高,花一两天学习一下急救就可以上岗。这份工作绝大部分时间都是盯着监控屏幕,甚至可以和豌豆现在的直播完美兼容,只不过直播的内容从主播自己闯鬼屋,换成了主播解说其他游客闯鬼屋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