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报志愿前杨先问她想要在哪里上学,杨准选择了本市的学校。
假期百无聊赖的时光不知如何打发,杨先依旧很忙,忙到回家只有睡觉的时间,短到几乎只有五六个小时,交代她按时吃饭不许熬夜又投身入忙碌的车流。改变不过是换了车子,又见缝插针地问她喜欢什么样儿的家具。
闲暇时还是能想起阿澄,上一个夏天,他简短的告别后就离开了学校。想起幼年时他出于善良的照顾,不管是常征催促他给予的帮助,又或者是他看不得她寄人篱下的可怜,零散的零食、崭新的铅笔、切一半的橡皮。其实,她和那些高年级的混混大打出手,也并不全为了自己的画,她开始相信阿澄就是世界上唯一的亲属,在漫长岁月的陪伴里,他们是各具叛逆的姐弟。他的离开与父亲的去世相比并不那么悲戚,只是又一亲友的离去,使得她认识人生的离别在所难免,以至于对母亲的恨都放下许多,只期盼阿澄来路灿烂。
七月,又是百无聊赖的一天,杨先说这阵子不再那么忙,要带杨准出去转转,“真的吗?”
杨准兴奋地从床上连滚带爬凑到杨先面前,杨先发现她不是不爱出去,只是他没给她这个机会,没给她足够的体贴。
坐车的时候杨先问她愿不愿意去学车,她坚定地拒绝了。
“为什么?”
“这样你还会每次都来接我吗?”
杨先无奈,车子停在市区的龙景禧园,杨准记得在镇上看到过这家售楼公司的广告。
独栋别墅已经装修好了,屋内设施家具一应俱全,杨先还给她预留了画室,“以后住在这里好么?”
杨准点点头,透过落地玻璃看向屋外的花园,烈日底下凌霄爬满了围墙。
“这里离学校很近,以后还是可以每天都回家。”杨先把她搂在怀里,室内的冷风系统运作得很快,窗外烈日炎炎,屋内却清爽凉快。
“你会住在这里吗?”杨准问他。
“现在公司离这里两条街,最近半年都在忙这件事。”
他不在的时候,她也不会问他工作的事,原来他做了很多、很多、很多。
他们几乎忘了不伦的关系,沉迷在盛大的恬谧、幸福里。
在平稳的爱里,杨准没想到会和陌生的人交朋友,一起在大学的食堂里吃饭,或者周末相约在展览看画儿。
杨准和同学道别从画廊走出来的时候陌生又熟悉的女人正透过打开的车窗和她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