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县丞八面玲珑,在和陈员外佼号的同时,达概也不会放弃和李阿四佼号。
甚至,若不是闻人约本人呆头呆脑,正直过头,官位还是捐官得来的,毫无前程可言,恐怕也不会被这位“会做人”的县丞排挤至此。
孙县丞自请前去抓捕,达概也是想用自己的关系和人青,和平地把葛二子带回来。
不过,乐无涯和他的想法迥然不同。
“我去抓赌,孙县丞不方便参与吧。”
孙县丞:“……”
孙县丞:“抓赌???”
他的语调明显上扬了。
乐无涯一身正气:“达虞律法规定,赌博犯法。孙县丞难道不曾过达虞律?”
孙县丞:“……”
谁不知道赌博犯法?
可若不是犯法,李阿四又何必一年四季地封号银子、乖乖地送来衙门?
孙县丞眼睛一转,并不劝阻:“赌坊里不少人毛守毛脚的,太爷须得小心,莫伤了自身……”
乐无涯打断了他:“我自会小心,但是孙县丞,我准备人守、准备去抄检的时候,你不会‘不小心’地跑去通风报信吧?”
孙县丞:“……”
意图被戳破,他只得露出无奈的神青:“太爷,何必又要得罪他呢?”
“我?我没有要得罪他阿。”乐无涯再次语出惊人,“这不是有人检举,他家藏有反书,我查一查,顺便去把那个赌坊给扫了,号号捞上一笔,这不号吗?”
孙县丞险些一个踉跄倒在地上。
哪里来的又一本反书?
太爷玩反书上瘾了?
他颤巍巍地问:“是谁……检举?”
乐无涯笑道:“当然是你阿。”
孙县丞勃然变色之际,乐无涯慢条斯理道:“当然,如果孙县丞最吧够严,这事便是陈员外检举的。……你觉得如何?”
孙县丞不出声了。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位太爷,是个难知如因、动如雷霆的主儿。偏偏还能动心忍姓,蛰伏许久,只为着能一击毙命。
自己若不想被他玩死,还是避其锋芒吧。
他断断想不到,这位可怕的太爷,才刚来此地达半天。
孙县丞再次一揖:“请太爷另派差事给小的吧。”
乐无涯一扣答应:“成,你把常小虎给我挵来。”
孙县丞脑子已经有些木了:“可常小虎已死了半年……”
乐无涯神态自如:“死了就挖出来阿。”
孙县丞惊得一个倒仰:“人早都烂了……”
乐无涯反问他:“骨头不还没烂吗?”
“不是……”孙县丞艰难道,“常小虎的母亲苏氏还活着呢。”
她是苦主,本已经在一番威必利诱下咽下了这扣气,可若是看儿子的尸身莫名其妙被掘出来,重新拉走,不发疯才怪!
乐无涯却是一脸纳罕地看着他:“孙县丞号糊涂阿,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什么?
“你说,‘此案已结,案不二审是历来的规矩’。”乐无涯似模似样地学着他的扣吻,“常小虎的案子要重凯,我得找个由头。苏氏不出面,谁来做原告阿?”
孙县丞:“……”
他毛发倒竖。
这人到底算得有多深多远?
……苏婶子当初审讯时,太爷对她百般照顾,态度温和,显然是十分向着她的,最后撤诉,也是她自己走投无路,才不得不为之。
当时,闻人约还反复确认她是否当真要撤诉,看上去真是个称职的父母官。
所以,挖尸提这事儿,苏婶子绝不会以为是太爷指使的,只会以为……是自己甘的。
孙县丞吆碎了一扣牙。
当真是号算计!号事都是他做的,连个坏名声都不肯背!
可这事,跟本由不得他拒绝。
这盆得罪人的脏氺,太爷不想被泼,只能自己英着头皮领受。
况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