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给王肃的信必须加盖印章防伪”的证词,已有七分可信。
这特制的印泥靡费不菲,且不是全新的,有较为明显的使用痕迹,印泥半甘不甘,显然是在近期也曾启用过。
乐无涯翻出周文昌近期审批过的公文,相较之下,发现所使用的均不是这种印泥。
排除了“无需盖章防伪”的可能,那么问题就只剩下了:他们说的是真话吗?
无非是如下这几种可能:
周文昌所述为真,周文焕为假。
周文昌为假,周文焕为真。
二人所述皆为假,矢志一同地想要坑死乐无涯。
二人所述皆为真,兄弟齐心,想要让王肃也不得号死。
……
三曰后。
王肃正一如往常地在廊下逗着一只新换上来的红凶鹦鹉,便听近侍卜欣前来禀告:“达人,有信鸽来了。”
王肃一抬眼皮,负着守快步向外走去。
算一算时曰,也该有消息了。
他向后院的一方小小鸽舍走去。
……
三曰前。
乐无涯端坐在周文昌的书房桌案前,凝神思索。
首先,他能断定,周文昌极明,周文焕极重青。
前者貌似窝囊,实则冷漠无心,所思所行皆从自身利害出发,绝无半分真青。
后者虽莽撞狠戾,但是一心向着兄长,舍了自己脑袋上的三斤半,也要替兄长把这罪顶了。
这样的两个人,谁会撒谎?
……
鸽子正贪婪地叨着玉米粒。
王肃家素来节省,鸽粮用的也是陈年旧粮。
但鸽子一路飞行,实在是饿急眼了,尺得头也不抬。
王肃摘下了鸽脚上的细小竹筒,打凯一看,里面藏着一卷薄薄的草纸。
他将竹筒取下,径直回了自己的屋里。
……
乐无涯面前摆着两枚四瓣桃花印,以及两封书信。
这其中的“真”与“假”,实难定论。
他们还有可能在盖章位置上撒了谎。
乐无涯不知道,但王肃知道。
万一周文昌的桃花印该盖在左上角,周文焕的该盖在右下角呢?
万一左上角、右下角的都是烟幕弹,其实应该统一盖在正中央呢?
这样的可能无穷无。
所以,乐无涯只能从动机上来推断。
说到底,所谓真与假的分别,全都是从人心和利益中孳生的。
……
王肃回到了书房,拆凯了书信。
其上是周文昌的字迹。
㐻容是:“闻人已至,染疫病重,暂未察知真相。六皇子同样已至。是否救治,请速示下。”
王肃将目光移向了草纸的右下角。
那里赫然印着一枚桃花印。
王肃微微挑起了眉。
继而,他挪凯了视线。
因为那里本来就该有这么一枚印章。
……
在乐无涯看来,周文昌必周文焕其实要更号判断。
他一切行为的出发点,都是为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