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是认为我有病，是觉得我不够听话，他们觉得不听话是一种病，治治就能好。”

    “我听说你父亲当初把你送出国是为了调养，因为那时候你……你有些……”

    蓝图不知道自己当着对方的面提这茬合不合适，但既然两人的关系已经到了这地步，比起旁人叙述他更想听对方亲口谈及自己的过去。

    “那时候我得过抑郁症，你是想说这个吗？”谷中溪打断了他，没有丝毫迟疑和避讳，“没关系，蓝老师，这不是什么说不得的事。我知道我为什么会那样，也知道后来是怎么好起来的，现在我过得很顺心，唯一能让我不高兴的事情就是回家。”

    “试试看和父亲和解呢？”

    “怎么和解？你看，这次仅仅是因为我不想继续请私人医生他就大发雷霆。”

    “靳杨答应没有特殊状况就不看监控，你如果相信他就当监控不存在，至于每个月的例行检查，其实跟普通的体检没两样。”

    “你知道监控的事了？”谷中溪扭头看了眼玄关，“有和没有当然是不一样的，现在你知道那儿有个摄像头，还会在我做饭的时候亲我抱我勾引我吗？”

    “啊？不知道的时候也没有过吧？”

    “没有吗？为什么没有？”【怎么回事，我一直以为有过，难道是做梦梦到的吗？】

    “什么为什么？”

    “蓝老师，我给你做了这么多次饭，为什么你从来不奖励我？你看到我切菜的时候就不想过来抱着我把下巴抵在我的肩上吗？”

    这个问题把蓝图问住了。

    想吗？还真想，光是听他嘴上说说就觉得很带感。但他确实没有做过这事，准确地说是没有对谷中溪做过。

    潜意识里他大概认为这种宠溺的动作应该是1号对0号做的，而0号如果在1号干活的时候蹭上去腻腻歪歪就有点……怎么说，耽误事儿？就像小时候妈妈在厨房做饭的时候爸爸会过去抱她一下，说类似“老婆辛苦了”之类的话，但如果爸爸在干活妈妈凑上去撒娇，只会换来一句“别添乱，一边坐着去”。

    “你想我在你做饭的时候过来抱你吗？”蓝图诚恳发问。

    “当然想，你没听说过果体围裙吗？”谷中溪两只手搭在腰上，做出一个系围裙的动作，“漫画里都是这样的，然后抱着抱着饭就吃不成了。”

    “那我们还是好好吃饭吧。”

    “蓝老师！就意思意思，不用全按照那个来……”

    “知道了，那下次奖励你。”

    蓝图心想意思个屁啊，你要是真光膀子穿条围裙在我跟前晃悠我还怎么吃饭！？

    话刚说完他突然想起监控的事来：“不是……玄关有摄像头你搞什么果体围裙？”

    “哎！我就是想着以后在厨房做事不方便所以叫他把这摄像头撤了，但是靳杨说这监控他可以不看但必须得有。”谷中溪烦躁地捋了捋头发，“我就想要不私下里把他辞了，钱他可以照常问我爸要，谁知道他居然告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