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却不认同他的说法。
“刚踏入这个圈子的时候,我运气好,靠小成本网剧让小部分人记住了我。但娱乐圈多是昙花一现的人,我这两三年之所以能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离不开公司和蔚先生的帮助。事到如今认真算起来,仍旧是我亏欠蔚先生更多,不能仅因为我处在相对弱势的位置,就说不值得的是我。”
就像万物质量守恒,人情也该守恒,我只想还清亏欠,不觉不值得。
“何枝,你太清醒了。”健哥深深凝视我,“这不一定是好事。”
我说:“我心里有数。”
本以为话题到此就该结束了,没想到健哥吞吞吐吐半晌,最后又说了一句——
“既然心里有数,那你不受伤就行。”
“嗯。”我语气安慰,“我明白。”
健哥所担心的事情,其实并不在我的顾虑之内。
一来,蔚先生是个很好的金主,如果我们分开,想必会是相对体面的好聚好散;二来,我素来习惯了人生中的种种变化,无论蔚先生是来是走,都只是我随缘翻看的书稿中的一页。
翻到了便仔细阅读,若是翻过去后再见不到相关的笔触,那就让它坦然过去。
仅此而已。
健哥总是忧心不已,将蔚先生和我的关系终结看作一道坎——一道会伤了我坎,或许是因为他在这个圈子里看过许多假戏真做、痛彻心扉的故事。然而他所说的“受伤”,都建立在我对蔚先生有感情的前提下。
但我始终无比清楚——
自己不能对蔚先生动心思。
不能动的心思,是伤不了人的。
理论上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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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和张导讨论片酬和投资的时候,小戴不便在现场,就先离开了房间去忙其他事。快到下班的时候,她才回来,怀里抱着一叠资料,是我之前拜托她帮忙整理的张导电影的相关资料。
北方的冬季干燥、冰寒、白日短,天色这时已经逐渐暗了下来。
通过试镜还是上午的事,现在眼看着临近傍晚,小戴却仍是红光满面,甚至在走动间晕晕乎乎撞了好几次桌角。
我无奈,让她先别急着工作,坐下好好平复心情,免得再磕着碰着。
健哥好笑地问:“小戴你怎么回事,现在还能直立行走吗,别是退化了吧?”
“能呀,怎么不能?!”小戴激动地说,“我现在可精神了,能绕着操场跑十圈!”
健哥便逗她:“好,很有精神,那你现在去跑。也不用绕操场了,就公司楼下那篮球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