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离开后,跟在我身后大气不敢喘的小戴这才嘀咕道:“吱吱哥,刚刚节目组跟我说,还要给你重新找个化妆师呢,我们本来是和柳暄共用一位妆发老师的……蔚总面子真大啊。”
等到定好了妆、对完了台本,跟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大致走过一遍流程之后,蔚先生才回来。
他问:“要开始了吗?”
“嗯,该往台上走了。”我说,“蔚先生要看吗?采访可能会有点无聊。”
“不会,听你回答他们问题很有趣。”
我讶异:“蔚先生看过我的采访?”
他理所当然地点头。
准备录制节目的时候,我发现蔚先生坐在了最前排,周围都是现场的工作人员。我只要一望向观众席,就能准确无误地捕捉到他的视线。
蔚先生的行为太过明目张胆,这在过去是没有的事。
他以前偶尔来探班,虽然也不会刻意遮掩,但也绝不张扬,往往只要导演和制片方知道,不会被很多人见到。因此,这两年参演了几部戏,圈里知道我和他关系的人并不多。
最近这段时间,他就像是解开了什么束缚一样,突然高调许多。
这让我开始怀疑,去年年末自己做好了离开的准备,是不是为时过早了点?
台上,胡泽良和陶诗作为男女主演,坐在最中间。胡泽良化妆之后的脸虽然少了几分憔悴,但多少还是能看出一丝疲惫,陶诗倒是状态很好的样子。
根据位置安排,我再次坐在了柳暄旁边,他身形似乎僵硬了一下。
没过两秒,他就忽然转过头来,笑的分外友好亲切。他演技最好的时候,可能就是现在,仿佛我们真的有多亲密。
“何枝哥,你来了?”
我抬眼看他,应了一声:“嗯。”
自拍摄《全程通牒》以来,这是柳暄第一次同我打招呼,没有阴阳怪气,态度也不再趾高气扬。如果昨晚发生的事并非幻觉,我记得他昨天拦住我的时候,还是咄咄逼人的语气。
节目马上就要正式开始录制,一应设施都在准备当中,场上的工作人员来来往往,帮助嘉宾佩戴调试领夹上收音的麦。
我和柳暄还没有佩戴收音的设备。
他便扬着灿烂的笑脸,低声说:“我刚刚看到盛时的蔚总了,他在观众席呢,你们关系真好。”
我没有接话。
“听说节目组专门为何枝哥腾出来了一个休息室?”柳暄继续自顾自地说,“真羡慕啊,背靠大树就是好乘凉,比我可厉害多了。”
我忍不住摇头。
人不能总想寻找依托,这个世界上,哪里会存在什么永远供人乘凉的树。
但看他表情古怪,大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我开口打断了他。
“羡慕吗?”我转头,朝他礼貌地笑了笑,“看来你对自己背后的人并不满意,需要我帮你传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