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第一个、甚至唯一一个在意我,越过任何其他事物的人。
“我没有难过,只是有点茫然。”我解释说,“蔚先生愿意听听我的看法吗?”
蔚先生忙答:“当然。”
“那我们先回家。”
站在楼下总归不好。
过去,我总是一个人渡过困境,不知不觉中已经把自己的情绪收拾妥帖,然后坦然迎接下一场不知何时到来的风雨,不给自己任何停留和思索的时间。然而现在,愉悦、迷惘、痛苦、疲倦……以及其余各种各样的心绪,忽然都有了倾诉的欲-望。
我甚至不能与自己和解,却想告诉他。
回到家中,茶几上摆放着一壶热茶,看起来刚沏不久,应该是蔚先生在等我的时候煮的。我顺势走过去,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递给蔚先生。
“先润润嗓子。”
他的嗓音有点哑,联想到在车上总打不通他电话的事,我猜测他应该是为了今天的事,联系他人时说了很多话,从而变成了现在这样。
想到这里,我心底浮动暖意。
“以前总有人说我无欲无求,我自己偶尔也能感受到这一点。可最近不太一样。”
蔚先生问:“哪里不一样?”
“最近——”我用开玩笑的语气说,“我开始思考未来了。”
蔚先生皱起了眉,深远的眼眸中心疼不减。
因为他明白。
明白过往我为什么很少思考未来,只能遵循生活的轨迹一意孤行、无可奈可地活。
“这段时间,我偶尔会觉得生活还有其他的选择,不需要逼迫自己。”我又说,“或许是潜意识里认为自己有了退路。”
“退路?”他不解地问,“是什么?”
“是蔚先生啊。”
我笑着回答。
他霎时呆住,然后便支支吾吾、眼神躲闪起来:“我、我……”
我凑上前,吻了他一下。
“谢谢蔚先生,让我看到另一种可能。”
所谓退路,不单是蔚先生的偏爱,更是我初次喜欢一个人的心境。
那么的清楚、明晰。
它让我的未来终于有迹可循。
第47章 俗套
蔚先生的眼中有光。
他怕我消失似的不敢移开目光,死死地盯着我,像是在确认我刚刚说过的话是真是假。我没有说话,只回望他,在相顾无言中默然又笃定。
前所未有的笃定。
气氛刚好,应该做一些不合时宜的事。
但眼下还有更加麻烦的事要解决。
我和蔚先生捧着茶杯双双坐下。
我没有第一时间和他去聊谣言和热搜的事,反而问他:“蔚先生,如果我说,我日后想去做自己喜欢的事,你会怎么看?”
蔚先生问:“喜欢做的事?”
我认真解释:“可能还称不上多热爱,但却是过去的目标,也是偶尔想起来会觉得遗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