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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静郡主用力握住他的手,心急如焚,焦躁不已:“太医呢?快去请太医来啊!”

    一边儿椒房殿的宫人哭着道:“太医已经到了,现下正在内室里边给贤妃娘娘诊脉。”

    庄静郡主勃然大怒:“贤妃毕竟是嫔御,哪有让中宫忍耐,却叫妃嫔先行看诊的道理?!”

    那宫人抽泣道:“这是太后娘娘做出的决定,奴婢们岂敢违抗?”

    庄静郡主死命的攥着皇帝的手,咬牙几瞬,又道:“冬至宫宴这么大的事情,该有两位太医值守才是,难道两个都去替贤妃诊脉了?”

    宫人哭道:“原是该有两个的,只是近来太后卧病,太医们轮流在寿康宫值守,故而今日外命妇这边便只来了一位太医……”

    庄静郡主低不可闻的咒骂了一声,再去看皇帝痛得浑身战栗,满头大汗的样子,一时心如刀绞,竟将手伸到他唇边:“好孩子,别咬自己,你要是难受,就咬着娘!”

    皇帝怔怔的看着她,视线逐渐变得模糊起来,喉头发酸,忽的失声痛哭,抱住她一声声道:“娘,娘!我好痛……”

    庄静郡主颤抖着手抚摸他被冷汗打湿的头发:“都是娘没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被人欺负!”

    皇帝一个劲儿的摇头:“不,不是的!”

    母女俩抱头痛哭,感人至深,周遭人看得心酸难捱,不禁落下泪来。

    就在此时,却听内室之中猝然传来一声尖锐到近乎凄厉的哭喊声,浸透了深重的绝望与痛苦,直直的刺入所有人耳中。

    “我的孩子——”

    太后站立不稳,踉跄几步,亏得淑妃眼疾手快扶住,否则只怕已经跌倒在地。

    太医低着头,小心翼翼道:“皇嗣是决计保不住了,必得尽快落胎才行,若是拖延的久了,贤妃娘娘只怕——”

    他没再说下去,但众人都明白他的未尽之意。

    太后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几岁,无力的摆摆手,叫淑妃搀着自己出去:“好生,好生顾看贤妃吧。”

    她身边的嬷嬷小心翼翼道:“庄静郡主来了,杜太尉又在前朝,皇后娘娘那儿,是不是叫太医过去瞧瞧?”

    太后想起太后,脑海中霎时间浮现出方才贤妃裙摆上那一片惨烈的猩红,眼底恨意陡生,到底惦记着前朝之事,不愿给儿子找惹麻烦,故而生生忍下,咬着牙吩咐道:“去,看看那个贱妇到底是怎么了!”

    太医冷汗涔涔的应了,低着头快步走了出去。

    皇帝痛得意识都已经模糊了,虚弱的倒在庄静郡主怀里,宛如一条离水之后濒临死亡的鱼,胸膛艰难的起伏着。

    宫人在她腕上搭了一张帕子,太医告罪一声,手搭上去片刻,颤抖着收了回来。

    太后寒着脸道:“皇后脉象如何?”

    太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道:“皇后娘娘是,是有身孕了,若是及时扎上两针,或许还能保得住,只是拖延的太久,保,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