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窝全都端了!
这谁受得住!
贤妃身边的宫人也不知道是打哪儿冒出来的,挤开一众侍从,“扑通”一声跪倒在芈秋和太后面前,声泪俱下:“还请陛下和太后娘娘为我家主子做主啊!”
太后刚刚苏醒,喘息尤且有些急切,心腹嬷嬷弓着腰动作轻柔的为她顺气儿,最后还是芈秋皱着眉头道:“你且将今日之事一五一十的道个明白!”
那宫人抹着眼泪应声,抽泣着道:“今日冬至宴,贤妃娘娘唯恐失礼于外命妇,早早到了偏殿等待,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皇后娘娘也来了。贤妃娘娘向来畏惧中宫威势,赶忙起身见礼——我们娘娘已经是快五个月的身孕了,身子笨重,陛下和太后娘娘都免了主子的礼,可皇后娘娘生等着主子行了礼之后,却仍不叫起……”
说到这儿,她脸上显露出几分懊悔:“奴婢们离得远,听不清主子和皇后娘娘说了些什么,只隐约听了几句,仿佛是皇后娘娘因当日寿康宫之事问罪我们主子,过了会儿,又不知想到什么,忽然间和颜悦色起来,亲自搀扶我们娘娘起身,又打发我们出去。”
淑妃听到这儿,已经禁不住拿巾帕揩泪:“贤妃妹妹好生糊涂,当初在椒房殿,杜氏何等凶悍跋扈,她又怀着身子,怎么敢跟杜氏独处?”
“我们主子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过柔弱善良了,总爱把人往好处想。”
那宫人红着眼睛道:“奴婢们守在外边儿,却不知殿内究竟发生了些什么,约莫过了半刻钟功夫,就听见我们主子的惨叫声传来,奴婢们都慌了,进殿来瞧,就见主子和皇后娘娘都已经倒在地上了……”
周遭人一时寂寂,只有太后粗重的喘息声断断续续,像是一只破败不堪的风箱。
她钳着身边宫人的手臂,强逼着自己坐直身体,疾言厉色道:“皇帝,宫中岂能容得下这等戕害皇嗣的中宫?国朝又怎能有这样心肠恶毒的国母!”
芈秋眉头为难的皱起:“母后,事关重大,岂能只听贤妃的一面之词?”
看一眼靠在庄静郡主肩头,有气无力、几近目眦尽裂的皇帝,她叹息道:“朕相信皇后的为人,她断然做不出这种事情。”
太后不想这等关头下,儿子竟会庇护皇后,当下惊怒交加:“皇帝!”紧接着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芈秋则问近侍:“贤妃此时醒着吗?朕想听听她的说辞。”
近侍闻声往内室去问话,不曾想帘幕后被人搀扶着、摇摇晃晃走出来回话的竟是贤妃。
她脸上没有半分血色,嘴唇也有些干裂,只有一双妙目红肿如桃儿,眼底浸润着深深戚色。
贤妃缓缓拜倒,声音弱得可怜:“臣妾前来向陛下回话。”饶是太后一向都不喜欢她,此时神情中也不禁露出几分怜色。
芈秋却很平静:“讲。”
贤妃陈述的所谓真相,前半段同那宫人说的相似,后半段则是她与皇后独处时发生的事情:“臣妾向皇后娘娘行礼时跪的久了,脚有些麻,皇后娘娘便来搀扶臣妾,那时候臣妾心里还很感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