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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爷爷说:“他敢!”

    我奶奶搁下筷子怨念的凝视,爷爷摆摆手:“知道了,吃饭吧。”

    姑妈病了多年,反应也变得迟钝,她除了睡觉,几乎不离开秋千,保姆喂她吃饭她就机械的张嘴吞咽,我爸爸和医生聊了一下午,关于能不能把段明风带来见她,可能母子相见会是治疗的契机,但也可能更刺激到她。

    办妥了王丝甜的入学,王守中上门来谢,爸爸顺势要求让表弟国庆七天住到我家,王守中犹豫片刻,也没说答应不答应。

    九月三十号下午,我一放学就直接去小学门口截胡表弟,这是我妈出的“缺德”主意,约等于抢人。

    恰好这天琅琊路小学组织秋游,我目不转睛盯着校门口,一辆辆大巴车开进学校,可左等右等就是看不到段明风的身影,我生怕看漏了错过他,趁着门口保安不注意就溜了进去。

    六年四班,教室门关着。

    我心想八成真的错过了,掏出手机想打个电话给我妈汇报一下,结果随意凑到窗户上一看,我表弟段明风趴在桌上哭呢,肩膀哆哆嗦嗦的,发出细微的呜咽声,整个教室就剩他一个了。

    窗户是开着的,我把胳膊架在窗台上看了一会儿,他哭得特别认真以至于我不好意思打断他。

    我说:“喂。”

    他猛地抬起头,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既委屈又惊恐,得,又被我吓到了。

    “哟,这位小朋友在哭呢?”我笑眯眯作和蔼可亲状:“还记得我是谁吗?”

    段明风抬手抹了把泪眼,眨眨通红的眼:“表哥~”

    我说:“记性还不错,出来吧,你爸爸让我接你到我家住几天。”

    他倒是挺好骗的,当即抱起书包挪到窗户口。

    “出不去。”他委屈巴巴的又抹了抹眼泪。

    前后门都上了锁,我从外面打不开,这种教室用的老旧门锁从里面开需要先用蛮力拔开销子,可能是因为时间久了机关生锈,段明风力气不够。

    我指挥他半天,他还是打不开,又开始呜呜了。

    他一直伸着头看我,好像怕我丢下他似的,我哭笑不得:“那你从窗户跳出来不就行了,有什么可哭的。”

    谁学生时代没跳过窗户呢?没跳过也一定跃跃欲试过,段明风还嫩了点儿,我看他呆愣的表情完全是没想到跳窗这回事。

    中间两扇大窗的宽度足够成年人进出了,段明风踩着椅子爬到桌上,一手抱着书包,一手扶着窗框,停顿了好几秒才敢把脚踏上窗台,他摇摇晃晃,笨手笨脚,蹲在窗台上不敢往下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