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百度了一下晒伤,出来的搜索结果特别唬人,配的背部水泡图片恶心极了。我火急火燎的拉着段明风沿街找药店,段明风戴着一顶螃蟹草帽,没心没肺的拿着相机看照片。
“哥——”他忽然大声喊我。
我一回头,他伸长胳膊举着相机跟我合拍,段明风这小矮子抓拍出来的照片,从下往上角度清奇,只拍到我的下巴和鼻孔,一言难尽。
晚上回酒店洗完澡,我在他脸上背上糊了厚厚的芦荟胶,他趴在床边哼哼唧唧说痒。
“别挠,”我拉开他的手,凑近抬起他下巴左右看了看:“你觉得怎么样?要不还是去医院吧。”
段明风虽然遭罪,心情却很好,眉眼弯弯冲我笑:“一点都不疼了。”
“是吗?”
“是啊!”
段明风脸颊的晒伤像抹了腮红,涂了透明芦荟胶的脸蛋在灯光下犹如一颗樱桃果冻,我疼爱他的心与日俱增,也许我自己并没意识到,但段明风却好像了然于心,他自然而然的吧唧一口亲在我脸上,冰冰凉凉。
我假意嫌弃的擦脸,但心里并不排斥他的亲密,南京计划生育管得严,我是独生子,其他堂表兄弟姐妹和我的关系远没有段明风亲近,我把段明风当亲弟弟一样宠着,所以在我的潜意识里,他对我也应该比其他人亲近,这才不辜负了我的付出。段明风不负所望的依赖着我,这是他对我的回应。
但我和他年岁见长,这份单纯的兄弟情逐渐错开了生长的方向,等我意识到时,已盘根错节,无法自拔。
我趁着段明风心情好,委婉的把军校规章制度严格,周末都未必能回家住的事告诉了他,他果然不愿意单独住在我家,但要回王守中家我又不放心。好在爸妈早有打算,爷爷奶奶知道段明风一直住在我家,时常旁敲侧击的问起,奶奶自不必说,爷爷不表态大家就当他默认,姑妈是段明风的亲妈,待在亲妈身边名正言顺,前提是段明风愿意。
我回想当年自作聪明挑破姑妈和段明风母子关系的事仍心有余悸,所以这回我和爸妈轮流问过段明风,确定他不排斥才敢带他去见姑妈。
段明风长着一双和姑妈极为相似的眼睛,血缘是个神奇的东西,爷爷脾气再硬也架不住血脉里的吸引,段明风怯怯的喊他:“外公。”也许人老了真的会变心软,他略不自在的咳了一声,拿了桔子递给段明风:“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