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君阑的衣袍血迹斑斑,他从地宫里出来就被关在这里,双腿似乎是废了。冬日寒冷,晓君阑的手指生出来冻疮,他整个人瘦的脱形,眼中枯井无波,仿佛与腐烂的暗色融在一起。
此时的晓君阑,与几个月前风光霁月的他形成极致的反差。
若是不知道,还会以为在此处关着的是病入膏肓的病痨鬼,病痨鬼又脏又狼狈,连路边的乞丐都不如。
“我来见他一面,算是完成了长老会的任务。”
叶挽卿只扫了一眼角落里的人就收回了视线。
角落里的晓君阑听见了动静,慢慢地抬起头,长发遮住的眼眸慢慢地聚焦,镣铐撞在一起发出沉闷的声响。
“砰”地一声,镣铐撞击,水面掀起来水花,晓君阑隔着牢笼看到了那道身影,他瞬间挣扎下来,被锁链束缚的手腕向前,试图去碰那道身影。
晓君阑试图去喊那人的名字,他嗓间却发不出来任何声音,他的声带坏了,喉咙嘶哑地发出来气音,手腕处的镣铐勒得更深,镣铐上已经血迹斑斑。
苍白的指尖在半空中伸直,晓君阑眼中执拗,眼前模糊不清,只剩下面前的人影。
小挽,那是他的小挽。
“小……小……小挽。”
晓君阑艰难地发出来声音,他嗓间仿佛被堵住,在少年转身的时候心里被巨大的喜悦淹没,他已经说不出来话里,光是喊出来对方的名字已经耗费了他所有的力气。
他的视线里只有漆黑暗夜无边的水牢,视线里少年听见之后转过了身,只是看了他一眼,之后再也没有回头。
晓君阑的手垂在半空中,慢慢地又垂落。
身后传来水花晃荡的声音,还有侍卫惊呼声,有侍卫到底不忍心,开了口。
“晓剑神,你不要再挣扎了……这样下去,你的手也要断了。”
水牢里落下的阴影将他们两人分割,他们两人一人在水牢中命不久矣,一夕之间成为人人厌弃的邪徒。
另一人是新任的天才,今年刚刚十九岁,尚且有无限春光的未来。
仿佛只踏出去一步,却将他们领上截然不同的路。他们两人曾短暂的相爱,如今散落两尘,很快就要阴阳两隔。
叶挽卿耳边是水花晃荡的声音和锁链碰撞的声音,他踏出水牢,那些声音便听不见了。
四周安静下来,水牢里的窒息感褪去,他的心里莫名陷进平静里。
不远处是长老会里的侍卫,还有一些仙门弟子,他们脸上带着朝气的笑容,执剑肆意从容。
叶挽卿出了一会神,他路上便听闻了,奉清酒在隔壁关着,他没兴趣去看奉清酒;来这里一趟算是完成了任务,坐上了回程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