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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言舒将他送到机场,他紧紧地捏着贺言舒的手道:“本来我想带你一起回去的,但是照顾病人肯定很辛苦,我一个人就够了。你好好地待在国内,等奶奶病情好转了,我马上回来陪你。”

    贺言舒微笑着道:“见外。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我帮着照顾也是应该。不过我们不能都走,都走了项目就没人跟进了。我会替你保证项目的顺利进行,你安心去就是了。”

    “辛苦你了,我把章一留在这边,有什么事你找他就成。”

    “我知道。”

    “等我。”纪沉鱼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

    “等你。”贺言舒弯眸,朝他挥手,“进去吧,飞机上注意盖毯子,小心冒。”

    “好,你回去路上小心。”

    十几个小时后,飞机平稳降落。

    纪沉鱼几乎是一落地就给贺言舒打电话报平安,贺言舒向他叮嘱了些生活方面的事,临挂断电话时说:“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我在国内等你。”

    纪沉鱼声音哽咽道:“早上才走,现在就想你了。”

    互相安慰了几句,两人便匆匆挂了电话。

    毕竟,等着纪沉鱼去处理的事有很多很多,他们没时间多说。

    贺言舒看不到美国的状况,却也能猜到,到了那边之后,纪沉鱼即将面对什么样的打击。

    他不知道那会是他们最后一个温情的电话。

    那天,贺言舒下班回家,准备去花艺店买点绿植和干花——纪沉鱼最喜欢在家里摆弄这些,有时候一个花瓶摆哪里都要征询他几遍意见,真的是一个非常注重生活情调的人。

    贺言舒本人也挺有生活仪式,纪沉鱼虽然不在,他也还是可以把家里弄得漂漂亮亮的。

    他想,等纪沉鱼回来,这些花或许可以安慰到他。

    到了单元楼门口,贺言舒却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他的母亲,言宴。

    还是那个衣着干练的她,黑长风衣,配着黑色高跟鞋,脸上却不施粉黛,憔悴和衰老显而易见。

    她身上胜利者的趾高气昂没有了,剩下的只有浓重的无力。

    “我能进去坐坐吗?”她问。

    贺言舒面无表情道:“这是你买的房子,你想进就进。”

    “给谁买的花?”言宴注意到贺言舒手上那捧干花,笑容苍凉。

    “买来装饰屋子的。”贺言舒轻描淡写。

    一进门,两人生活的痕迹一览无余——一切都是双人份、情侣款,拖鞋、水杯、靠枕,全是成双成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