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催了郁清去睡觉的裴予却没有第一时间关掉手机去洗澡。
他拨回了刚刚那个被他拒接了的电话。
范瓶吊儿郎当的声音很自觉的不等裴予说话就先响起:“裴总,鱼儿上钩的比我们推算的还要早。”
听到这话,裴予微皱了一下眉。
范瓶知道他不喜欢事情超出自己的掌控,故而解释道:“都说人心不足蛇吞象,今儿我反正算是见着了。我们吊着的那条鱼,果然嫌二十万太少,但他没走投资——去赌博了。”
“赌场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咱俩心里都有个数,这人在牢里蹲了这么多年,从前也有人看着,对这块究竟有多黑,自然是没个底的。这不,刚刚管我要了两百万。”
范瓶砸吧了一下嘴,似乎是有点肉疼,但听着他又好像丝毫不在意,语气里全是笑意:“看样子是给赌场坑狠了。裴总,您说个数,什么时候收网捕鱼?”
裴予没答,只淡淡的说了两个字:“赌徒。”
范瓶明白他的意思:“您放心,我看着呢。手机也做过特殊处理,定位有人二十四小时盯着,不过郁少现在热度不低,我估摸着他已经知道了郁少进了娱乐圈。”
毕竟虹妃的广告在全国的led大屏播放,郑郝就算是有个六年没有见郁清了,也不至于认不出自己唯一的亲人。
更何况在郑郝眼里,他入狱的绝大原因就是郁清和裴予,没有人会忘记自己的仇人。
裴予放在桌上的手动了动,食指轻轻点了一下桌面。
他没说话,点桌子也没声,但范瓶跟了他这么多年,能够从他的沉默中品出一点东西。
“……您要是实在犹豫,要不还是让郁少和他见一面?”
范瓶:“大不了我提前敲打好,不会让他把不该说的都说了。再者,这鱼儿不也不知道郁少的情况吗?其实我觉得您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裴予:“他不喜欢有人骗他。”
范瓶嗐了声:“您这不是善意的谎言吗,再说您和别人是有区别的啊。”
裴予没吭声。
范瓶这话说得对,但却又不全对。
正因为他和别人不一样,所以有些事才会让郁清更加在意。
不过,
裴予敛眸,范瓶提醒到他了。
他简单的交代了范瓶两句后,就挂断了电话。
裴予静静的坐在书房里,一时间没有动作。
屋内只开了一盏昏暗的暖光灯,故而将偌大的书房照得有几分恐怖片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