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准备叫同伴去通知主子,外面传来一句低声“三公子”,人已经回来了。
人趴在案几上不省人事,手里还捏着笔,脸颊侧面是浅浅的墨水印子。
晓君阑看了眼自己被弄脏的茶几和地毯,吩咐了人去请大夫,茶几和地毯一并命人清理了。
他将人抱在偏殿的软塌,叶挽卿个子很高,身量却非常轻,这几日又瘦了些许,把人放在软塌上,晓君阑便收回了手。
叶挽卿手上糊的都是墨水,很脏。
有些人睡着了并不老实,比如叶挽卿这样的,叶挽卿小时候被人关过,若不是他师父给他带走了,可能他要被关着当一辈子奴隶。
当奴隶了生病没有饭也没有水,他害怕一个人待着,罕见地会泄露几分脆弱出来,脸色变得苍白,梦里都是年少时候的噩梦。
晓君阑的袖子被床榻上的人拽住,少年细白的指尖攥着他的衣角,雪白的袖子顷刻之间沾上了灰手印。
他抽开手,这回少年直接拽住了他,软软的指尖碰着他的掌心,软塌上的人天天练剑,力气不小,此时又格外的固执。
晓君阑指尖略微动了动,没有再挣扎,少年抱着他的手,没一会传来柔软温热的触感。
对方用脸颊轻轻蹭了一下他。
第9章
叶挽卿醒来时发现不是在熟悉的地方,房间里还点着兰香,他对上晓君阑那张脸,脑海里飞速运转,很快意识到了什么。
他指尖还扯着一角晓君阑的袖子,看见了上面黑乎乎的指印,对上晓君阑眼底,他有些讪讪地收回了手。
约摸能够猜出来发生了什么,脑子还晕乎乎的,他生病了一向不老实,估计是自己扯着人家的袖子不松开。
“十一师兄,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有一会了。方才大夫过来看过,你多日未曾进食,体力消耗的厉害,精神一直强撑,身体适应不了发起了烧。”
晓君阑见他醒来便站起身,唤来了外面守着的怀晋。
人还没进来,他闻到了白粥香,此时哪怕是一碗普普通通的白粥,对他来说也是美味珍馐,他的肚子咕咕咕地叫起来。
晓君阑看着他,轻描淡写问道,“为何多日未曾进食。”
哪里没有进食,叶挽卿眼睛盯着门的方向,回答道,“我一直都有吃东西,平日里也没有察觉出来……”
虽说一天只有两个馍馍,但是他自己感觉应当不至于到晕倒的地步,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兴许是因为练剑比平日消耗的力气多,他自己又迟钝,时间久了淤积在一起,便生了病。
“我以为没什么事,给师兄添麻烦了。”叶挽卿下意识地道歉,又道,“师兄不必担心我。”
过两日他下山出任务,马上就能赚到银子了,不必再过淡出鸟来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