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晓君阑不怎么待见奉清酒,时间久了,会偶尔跟奉清酒说一两句的话。
话说的很简短,晓君阑在晓府并不怎么受待见,晓家家主常年在外,只有贺兰是真心待他,他平日里和贺兰说的话最多,也是真心地把贺兰当做母亲。
晓君阑这个时候并不突出,他灵根不好,天生剑骨在此时没有显露出来,脸上的疤痕在贺兰的调养下逐渐愈合,模样倒是长得愈发冷峻。
他在旁边旁观晓君阑的少年时代。贺兰并不是日日都在晓府,贺兰不在的时候,晓府里没有人待见他。
晓君阑因为救奉清酒落水,当天晚上发了热,烧得神志不清,医师都在奉清酒那里,没有人过来看他。
加上他性子冷,也未曾主动开口求过人,自己在偏殿烧得迷糊,昏昏沉沉地喊娘,一会又喊自己的父亲,半夜从床上栽下来,碰翻了旁边的茶水,茶碗碎片直直地插-进眼睛。
外面的下人听见动静,却没有人进来,晓家家主和正妻因为晓君男风阑闹了矛盾,下人们都很识时务。妇人多善妒,时常怀疑丈夫不贞,哪怕丈夫本来便不贞,那些怒意只会牵连在其他人身上。
年少的晓君阑在地上疼得大喊大叫,这回他出声了,他的眼睛流了许多血,什么都看不见,他身上发着热,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有那么一刻,他以为自己要死了。
他从喉咙里发出来尖叫,疼痛令他清醒,他分不清是眼泪还是血,在地上徒劳挣扎,咳嗽了几声,自己掌间是一片温热。
无论他怎么叫,都没有人搭理他,他脸颊贴着冰冷的地板,左眼一片血肉模糊,指尖在发颤。
他在地上躺了一夜,眼伤按了一夜,第二天皮肤几乎粘连在一起。
晓君阑自己从院子里踉跄着出去,他身为义子,贺兰往日给过他不少钱,平日里奉清酒经常花完了找他要。
若是他不想给,奉清酒便要说上一句“这些银子都是我娘给你的,我为何不能花?”,每到这时,晓君阑便说不出话来。
他身上没有剩什么银钱,拿着剩余的银钱,他去找府里的医师,人人都会看碟下菜,医师收了他的银子,给他拿了最差的伤药。
那伤药每覆盖到皮肤上,都像是烈火在灼烧,疼得他死去活来,药性很差,他的伤非但没有好,反而更加严重。
晓君阑的左眼已经看不清东西,他病了十几天,有人问他怎么回事,他便说没事,大哥二哥冷漠而视,奉清酒最看外貌,嫌他晦气,连着几天不待见他。
在晓家家主回来的时候贺兰也回来了,贺兰看见他的眼伤,心里又怒又心疼,把下人全部训斥一顿,带他亲自去找了医师。
晓君阑疼了半个月,眼伤和热症得以痊愈,贺兰向来舍得为他花钱,给他找的是最好的伤药,让他的眼睛能够重新看清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