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昏暗,脚下的路模糊不清,钢架结构的楼梯踩起来哒哒作响,颇具年代感。
“现在还不是营业时间,里面有点儿黑,你多注意脚下,别踩滑了摔楼下。”
那人走在前头友善的提醒,李疏音跟在他身后,淡淡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这里的昏暗比起监狱算不上什么。
他才出狱,还能适应这点儿黑暗。
二层大厅挤满了卡座和凌乱的沙发,只留了一条狭窄的过道通往包厢。hr穿过狭窄的巷道挤了过去,一面扶住栏杆稳住身子,一面将身子探出栏杆对楼下大吼:“花花!我给你说了多少次了,扫了地,记得把沙发挪回去!”
“你长了前手没长后手吗?”
李疏音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就见楼下沙发上躺着一个四十多岁的阿姨。
阿姨缩成一团,身材臃肿有些变形,听到有人骂她也无所畏惧,懒懒地翻了个身破罐破摔地说:“我心情不好,搬不动,再说了不是还没营业嘛!”
那人气得牙痒痒,只好自己搬动沙发,李疏音想问着要不要去帮忙,张了张嘴却没有声音。
那人把一张张沙发挪回原位,见李疏音一直傻站着,指了指走廊尽头道:“王经理在走廊尽头的大包,我这还忙,你自己过去!”
等李疏音转身,他又在身后小声念叨:“不是个会来事儿的,搭把手帮个忙都不会。”
李疏音的脚步僵住,然而他什么都没说,去了包厢。
推开门,一阵凉风袭来,室内的冷空气与外面的闷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空调的低温让他打了个冷颤,风从他胳膊掠过,瞬间起了鸡皮疙瘩。
屋里坐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男人,穿着身酒红色西装,梳着大背头,精神十足,可偏偏动作姿态又透着几分散漫不羁。
那人半躺在沙发上,长腿翘在茶几上,悠闲地晃着。
嘴里又叼着根烟,不时地吞云吐雾。
“来了,自己找地方坐……”王少君听到声音也没抬头,叼着烟招呼李疏音坐。
他手里拿着一沓照片,看完一张摇摇头画上一个鲜红的大叉把照片随意扔在桌上。
越看越是不耐烦,叼着烟还含糊不清地念叨道:“什么货色都往这里送,当我这里是伤残收容所吗?这一个个的眼角都快开到裤衩了。”
李疏音扫了一眼桌上的照片,觉得照片里的人长得都还不错,虽然千篇一律的让他脸盲。
眼角是挺夸张的,不过也不至于开到裤衩。
看完照片,王少君满心烦躁,将照片扔进了垃圾桶,这才有空去招呼李疏音。
然而一抬头看见他的脸,下意识地站了起来:“景爷你……”
话还没出口王少君立马反应过来认错了人,他挥了挥面前呛人的烟雾,按灭了烟整个人也变得热络了起来。
“来来来,这边坐,坐过来点。”
王少君拍了拍身边的沙发,示意他坐近一点,眼睛一直落在他的脸上。
李疏音长着一张标准的浓颜系脸,轮廓流畅冷硬,眉目深刻。
板寸头很好地展现了五官优势,一双凤眼狭长,眼尾上扬,隐隐能看到眸中散发的酷烈和冷傲。瞳色是那种少见的浅瞳色,像是猫的眼睛慵懒蛊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