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呵一声,祁冬冬吓得不敢说话。
他已经累得不想说话了,为什么要一遍一遍烦他?!
“冬冬特地给你留的蛋糕,自己都没舍得吃,你干什么把脾气发到他身上?”秦书新将手里的烟头扔在地上,不满地为祁冬冬说话。
“你靠着一张脸就能让ls的经纪人拉下脸来求着签你,冬冬天天练舞到凌晨也没人签他,你是不是很得意?你骄傲个什么劲儿!你一个杀人犯凭什么看不起别人的努力!”
李疏音将脱下来的衣服扔进了脸盆里,打开水龙头哗啦哗啦的冲着衣服,连一句话都懒得说。
李疏音总是这样,漫不经心地表现出高高在上的模样。
仿佛他是高岭之花,一切凡人都不配染指,那种不动声色流露出来的蔑视,时刻暴击着他的心脏。
秦书新捏紧了拳头,胸腔的怒意几乎喷薄而出。
这个世界上怎么就有这么欠抽的人呢?
好好说话是会死吗?
秦书新捏紧拳头就朝他挥去,祁冬冬见他动手,连忙跑过去拦他:“唉唉…都是我的错,别吵架,别吵架。”
“我看他就是故意找茬,从来的第一天就一直阴阳怪气的。说句话跟要了他的命似的,心里不爽就跟我打一架,别指着老实人欺负!”秦书新说着就准备脱衣服,祁冬冬废了好半天的劲儿才拉住他。
李疏音心里涌起一丝酸涩,只是一句简单的“说句话跟要了他的命”。
他胸腔莫名钝痛,一下一下不致命却是折磨。
内心酸涩无比,杂乱的情绪一起涌上来,他却开不了口。
他是懒得说话,他连活都懒得活的人,为什么非得要跟人说话?
为什么非得要承受别人给他的,他不想要的好意?
祁冬冬可以开心庆祝自己有个明亮的未来。
那他呢?除了宿舍就是会所,每天两点一线的生活,似乎已经看到了生命的尽头。
他比他更有机会出道,比他可能有一个明亮的未来。
可他出不了道,他只能一遍遍忍受客人的戏弄,忍着作呕的欲/望擦着客人的呕吐物,拿着小刷子去刷沙发上甜腻粘稠的奶油,一颗颗去捡地毯上怎么扫也扫不掉的瓜子壳。
他就活该在做完这些事情后拖着疲惫的身躯,强撑着笑容去庆贺别人?
他为什么非得要看人脸色过活,承受不相干人带来的道德绑架!
别人给他的东西,他为什么必须接受?
“打不打,要动手就快点!”他把T恤摔进盆里,推开铁盆,睨着秦书新。
铁盆哐当作响,带着泡沫的水溅到他的脸上、身上,浑身冲刺着冷意。
浅瞳色的眸深不见底,眼里的凶狠一览无遗,雪白的眼球布满了血丝,仿佛下一秒就有血爆裂而出。
那沁凉的目光让秦书新莫名消了气焰,他默默地收了拳头,声音带着一贯的冷漠:“君哥让你明天送冬冬进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