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景行是可怜,失去了儿子,接连又失去了妻子,终日活得像是行尸走肉,只能靠奥氮平来平稳情绪。
他脾气暴躁又恶劣,偏执且有极强的控制欲,他能说出他一万句不好,却还是偶尔能感受到他的温柔。
只是……那些微弱的闪光点,都在终日的争吵里消磨了。
他也知道商景行是渴望跟他吵架,甚至大打出手的,因为他需要一个途径借此缓解没能保护好妻儿的愧疚。
他的妻儿,但凡有一个活着回来,都能缓解他的癔症。
他这个替身存在的意义大约是让他找个借口继续苟活。
狭窄幽闭的审讯室,商景行带着一份礼物申请了商慕寒的会面。
他看起来比之前沧桑了不少,脸上的伤比之前多了几分,眼睛青紫,脸上也鼓起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包,看起来狼狈不堪。
大概是当惯了高高在上的总裁,不能适应被人踩在脚底的日子,在里面被人教育了。
脸上早已经没有了当初在商场上那副意气风发,挥斥方遒的模样,身穿着囚服,呆愣地半躺在椅子上,一双黑眸透着几分木然。
“监狱生活怎么样?”商景行到他面前坐下,随手把一个天蓝色礼盒放在了桌面。
商慕寒死灰般的眸子转了转,不自觉瞥向了他扯出一丝苦笑:“你来就是问我这些?”
“当然不是,来给你送礼物,”他把盒子往他面前推了推,“看看吧,给你准备的惊喜!”
他解开了那个包装盒,里面是一个透明的玻璃罐子,罐子里灌着透明的液体,液体中央漂浮着乒乓球大小的血糊糊的肉球。
血水和液体混在一起染成了淡淡的粉红。
隔着玻璃似乎都能嗅到一股恶臭,商慕寒看到这一幕,胸口莫名泛起一丝恶心,口头腥甜忍不住想吐。
“这是什么东西?”他强忍住心头的不适应,把东西推了出去。
尽管已经猜到了答案,却不敢相信商景行会做出这种事情。
“看不出来吗?你的孩子。”商景行笑了笑。
修长的指尖轻抚着玻璃罐边缘,怔怔看着那团肉球:“太小看不出性别,我让人做了染色体检查,是个男孩。”
他的声音轻快,脸上带着笑却莫名让人感到阴森恐怖。
商慕寒看着那张脸,紧紧拽紧了拳头,猩红的眼里布满血丝:“你以为我会在乎这些吗?我不在乎!他死了就死了,跟我无关!”
“是,你是不在乎。”商景行带着笑意的眼瞬间染上阴翳,灰色的瞳孔带着森冷的光。
“你这种人怎么可能体会到生命流逝的痛苦,孩子大约对你而言是个麻烦,你都敢在她怀孕期间给她做电疗,又怎么会在乎这个本来就不想要的孩子。”
“流掉了多好,如果她借怀孕申请取保候审,我还觉得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