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嘉又眼巴巴去望掌勺的顾俞。
顾俞瞧起来心情也不错,感觉到陶嘉的视线,好笑道:“你喜欢吃的都酿了,分了三种馅。”
陶嘉满意了,心里掐着点,准备到时候第一个过来捞出锅的糯米粄粄。
爷爷也进来了,身上围着围裙,身形高大而笔直,除了鬓角白一些,半点也瞧不出来上了年纪,他挥挥锅铲,驱赶没事干的陶嘉:“别闲着,出去把鸡喂了。多运动才对身体有好处。”
于是陶嘉老老实实去喂小黑带领的一众母鸡。
不大的厨房里剩下了两个老人和顾俞,陶嘉的爷爷看了一下蒸鸡火候,又瞥了眼安静站在锅旁边的顾俞。
“小顾啊,”他最后还是慢吞吞开了口,语调拖长,等顾俞应了一声才道,“土土这个病,是真的快好了?可别骗我老头子。”
顾俞:“确实有好转的迹象,土土已经能想起来忘记的一些事情了。”
爷爷皱眉摇头,疑惑嘀咕:“这么年轻,也和我这种老头一样得健忘症,真是奇怪……不过能好就没事,钱不能省,该做的检查做了,该吃的药要哄他吃。”
爷爷也知道陶嘉一向不喜欢吃药,想来顾俞暗地里应该是费了不少功夫。
顾俞洗干净手,从旁边取了双筷子,把芭蕉叶上的糯米粄一个个翻身,闻言抬眼:“好。”
爷爷犹豫了一会儿,又试探性问:“土土父母那边……你有没有说过?”
顾俞动作一顿,语气依然极稳:“伯父伯母还在国外,听说最近在跟进项目,联系不上,暂时没有告知他们这件事。”
“等能联系了,要打个电话。”爷爷往灶火里塞了两根木头,一边说:“毕竟是土土的父母。如果他们反应激烈,你也不要着急……”
旁边洗青菜的奶奶突然捅了他一胳膊,瞪了一眼,开始打圆场:“小顾是会急的人吗?人生病谁也预料不到,土土都和小顾在一起多久了,还能怎么地?”
顾俞没吭声,他今天穿着一件正红色的毛衣,是之前陶嘉送给他的生日礼物,愈发显得身长肤白,就是在厨房昏黄的灯光下,看起来脸色不够红润。
爷爷咳了一声,说:“也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土土的父母太疼他了,现在土土生病,小顾你肯定会担点压力……如果他们话说得太过分,也别忍着,怼回去就得了,有我老头子给你当靠背。”
奶奶接话,絮絮叨叨:“就是,小顾对土土有多好,咱们都能看见。”
“没事,”顾俞终于开了口,情绪似乎没受什么影响,“他们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
陶嘉的父母确实没有对他说过太重的话,甚至连指责都没有。
在一起之后,陶嘉在自己父母跟前和老母鸡护崽一样护着顾俞,不容许他们说半点顾俞的不好。因此顾俞曾听过的最难听的话语,不过是陶嘉的妈妈红着眼圈,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