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俞抬起眼来,暖色的灯光给他笼上一层很淡的温柔雾色,药酒的味道蒸发在空气里,顾俞放轻了动作,语气柔和地哄:“土土,明天可以是情人节,后天也可以。”
陶嘉认真思考了一下。
如果自己每天都不记得昨天的事情,那从理论上讲,确实可以把明天当成情人节。
“感觉不太一样,”陶嘉嘀咕,“就是不一样嘛。”
顾俞很有耐心,安抚自己的小男友:“处理完今天发生的事,我们补一个情人节。”
陶嘉被他的话吸引了注意力,不由得好奇问:“怎么补?”
*
庄霖坐在凳子上,没什么所谓地看着来笔录的人。
他已经把身上湿透的衣服换掉了,但还是祛除不去那股寒冷透骨的感觉,不太自在地打了两个喷嚏,抖了一下刺痛得近乎毫无知觉的右手,庄霖不耐烦问:“我又没有伤到他,还有什么好问的?”
“反倒是他们,”庄霖冷笑了一下,“把我撞进大冬天的水里,把我的手踩骨折,还不让我爬上岸,这不才是蓄意谋杀?”
另外两人相视一眼,开口:“庄先生,对方的律师要求让你看一眼他所提供的资料。”
庄霖语气焦躁:“什么?”
他面前的小桌上被递了一叠厚厚的打印纸。
庄霖低头看过去,脸色渐渐变得苍白。
“据提供有切实证据的材料表明,你在高中时期曾经有跟踪同学和虐待女友的前科,”对面说,“虽然不知道当初为什么没有留案底,但就目前的证据来看,似乎很有追查的必要。”
庄霖想起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垂在身侧的拳头攥紧。
“在问话呢。”吕向霜靠在墙上,扫了一眼不远处的讯问室,和电话那头的顾俞道:“估计没那么快出来,我看你们律师那股狠劲,不把人送进去三五年都不服输。”
“行了,”吕向霜打了个哈欠,困意十足地继续说,“也就我这么好心,还过来帮你看一眼。怎么样,陶嘉没事吧,是不是还躲在被子里哭呢。”
“……”顾俞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无奈:“没有,土土不是那么脆弱的人。”
吕向霜又问:“你家的乌龟死了吗?”
陶嘉的声音远远传过来,愤怒得像是小蒸汽机发出轰鸣:“石头没有死!!”
吕向霜:“……”
顾俞:“。”
“后天要带土土去医院做个常规检查,”顾俞似乎是拿着手机去了阳台,吕向霜耳边终于清净了一点,“到时候有点事请你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