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想,原来住在疯人院里是这样的感觉。
患者的尖叫,护士拿着的一大把的苦药,严格的作息时间表。
许知觉得,这些都能忍受。
不太能忍受的,是真的好想周牧。
纪裴青在查完房后就回了办公室,不出意外,见到了早就等在那里的人。
“纪医生,”周牧站起身,“许知怎么样。”
“总体情况不错,”纪裴青走进去叫周牧坐,然后给他倒了一杯水,“我刚从他那过来。”
周牧接过水说了声谢谢,又问,“他能想起我了吗?”
“嗯,”纪裴青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水,“刚才还问你呢。”
“今天还是不能见他是吗?”周牧问。
纪裴青抬眼扫了他一眼,“治疗都是有周期的,家属不要太着急,见了面容易产生依赖性,影响他恢复。”
“嗯,”周牧点点头,“知道了。”
纪裴青看了周牧几秒,突然说,“你跟我想的不太一样。”
“嗯?”周牧没明白。
在见到周牧之前,纪裴青对周牧此人是有所耳闻的,他对周牧的印象是,一个野心很大的事业家。
作为隔壁市十大优秀青年企业家之一,周牧经营着一家连锁酒店公司,他所创建的以“科技出行”为主题的酒店,盛誉远洋。
但即便是这样的人,在面对着一次又一次把自己忘记的爱人,也是会无能为力的。
医院里多的是把人送来就再也没有露过面的人,但许知病情反复那么多次,周牧都没舍得把人送来。
即便是送来了,也一天不落的跑来看。
“没什么。”纪裴青笑了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再有十几天就能安排你们见面了。”
“也不是很久。”周牧说。
他说话时微侧了侧身,右手在后颈上捏了一下,纪裴青做出判断,典型的情绪低落和自我安慰动作。
周牧突然笑了笑,打断了纪裴青对他的诊断,“纪医生和书尧还真是……”
“嗯?”纪裴青愣了愣,问周牧,“真是什么?”
“你们很像,”周牧笑着说,“书尧经常试图在对许知做完心里疏导后,也顺道疏导一下我。”
不得不说,温书尧是个合格的医生,毕竟有的患者家属比患者本人心理问题还要突出。
纪裴青没接这句话,他换了话题,“在许知第一次复发时,你就应该让他入院治疗的。”
“温书尧也说过一样的话,”周牧顿了顿,继续补充,“一字不差。”
纪裴青:“……”
纪裴青拿起水杯喝了杯水,轻咳一声,很别扭的问,“温书尧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