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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正有些发愁,许源忽然开口了:“二十多年过去了,银镯子崭新如故,一看就是有经过好好保存,而这个人自然是我娘!难道这些年来,你一次都不曾想起过银镯子的主人吗?”

    赵则年有些吃惊,这些天以来,许源自卑到了极点,今日竟会有如此言语,太出乎人的意料了!

    许少良被许源的话弄得神色一动。

    许源不自觉地上前一步:“娘说你也有顽皮的时候,趁着下人不注意,爬到树上掏鸟蛋,树枝挂破了衣服而不自知,直到老夫人过来检查练字。你很紧张,因为老夫人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惩罚你,幸好我娘及时替你挡了挡。”

    许少良微微眯起眼睛,尽管这事过去了二十多年,但他隐约有些印象,就是因为这件事,他才真正注意起白小琴来。

    渐渐地,他发现白小琴是个单纯的小姑娘,被其他的丫鬟欺骗了也不知道,傻傻的相信着每个人。

    对待他这个少爷就更好了,会在他读书累的时候捶捶肩,送上一杯热茶,也会在他夜里睡觉脚乱踢的时候,小心翼翼的给盖好被子。

    作为一个丫鬟,白小琴尽职尽责,他喜欢和她在一起,轻松自在,没有人在耳旁唠叨,没有人催促他读书练字,没有人告诫他不可以做这个不可以做那个,白小琴总是一边开解郁闷、不高兴的他,一边帮他解决力所能及的事情。

    白小琴让他感到贴心、舒服,他是真的喜欢上了她。但人总会长大,他许少良作为许家唯一的后代,有他应该肩扛起来的责任,还必须得学会尔虞我诈。

    时间久了,许少良也忘了自己最初的模样,尽管疲累的时候,看到温柔顺从的白小琴,也能让他心有所安。

    但变了就是变了,人回不到当初,物事也回不到过去。

    得知祖母将白小琴赶出许府,他冷然漠视,没有回头看一眼她的眼睛、她的背影。

    多年过去,他甚至已经忘记了这个人,忘记了曾经有个清秀单纯的女孩子,在他需要安慰的时候送上怀抱。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如果人活着,她就不会让眼前的人来了。

    赵则年一眼不眨地盯着许少良,那人似乎因为许源的话陷入了对往昔的回忆中,可神色间却没有一丝松动。他不动声色地斜了一眼门外,再看前方时,猛然一惊!

    许少良眯了一下眼睛,握着银镯子的手呈现爪状,看起来像是要一把捏断!

    说时迟那时快,赵则年脚下一动,飞快地从许少良面前掠过,又轻巧地回到原地,手里正拿着从许少良手中抢回的银镯子。

    此番变故太快,许源惊呆了一下,遂恍然大悟!

    他也不是纯粹的傻子,连一个动作都看不懂,所以难以置信地盯着许少良,原本凉了一半的心,这下子彻底凉透了,微张着嘴说不出半个字来。

    赵则年把银镯子套在食指上转圈圈,言笑晏晏:“许老爷,你这样做就太不厚道了吧!许源千辛万苦来认亲,你却要狠心毁掉这唯一的信物!”

    许少良目露凶光,带着警告:“我们家的事情,你最好不要管!”

    赵则年直直地对上他的视线,毫不畏惧:“许源是我的朋友,他的事就是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