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盛兰刚下去的怒气,又一下子升腾了起来,她恍然发觉,她要做的事情尽在这两人预料之中,否则这个谷叶说话怎么会如此胜券在握?
叶盛兰的手颤抖了两下,她碰上了两个深不可测的人,从这里找突破口是不太可能了。
没听到回答,谷叶疑惑地转过头来。与叶盛兰暴怒的阴郁目光相撞,他反而笑了:“我一向以高兄弟马首是瞻,五当家若是能说服他,那我半句废话都没有。”
叶盛兰觉得她白打了棉花好几拳,费了力还有气不得出,于是直接转身走掉了。
踢了一路的石子,气消殆尽后,叶盛兰再次元气满满,趁着苏桀外出,在内院一角找到了蒲泽。
蒲泽喜欢玩儿,花样还很多,苏桀前不久刚让人把院子内墙给刷了一遍漆,他这会儿就敢在棒子上绑布条,蘸着浓黑墨水往墙上写字乱画。
足见苏桀对他有多重视。
叶盛兰看了一会儿,一种难以言明的疲惫袭遍全身,她真蠢,竟还想着——说服他们——这一趟注定要白来了。
蒲泽回头蘸墨时看见了她,问:“五当家,是叶果让你来找我的吗?”
“不是。”叶盛兰挂上微笑,来都来了,好歹要试一下:“是我找你。”
蒲泽粗鲁地把棒子扔进了装墨的水桶里,墨汁溅出来,把青石板地弄脏了大片。
叶盛兰闪身躲避过几滴,但见蒲泽老神在在地立在原地,一滴墨汁都没沾上,忍不住想,这小子不会是故意捉弄她的吧?
“五当家来找我有什么事啊?”
叶盛兰往屋里看了一眼,没有一个人,便问:“赵兄弟呢,他怎么不在?”
蒲泽往院中大树下的石凳上一坐,灌了一杯凉茶才开口回答:“他啊,找一个娘娘腔去了!”
“娘娘腔?”叶盛兰很惊讶。
蒲泽显出不耐之色:“说啊,你到底找我干什么?”
叶盛兰收回乱飞的心神:“你能不能离开北峰寨,或者专心教我弟弟习武,不插手寨中任何事务?”
蒲泽一脸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插手你们寨子里的事儿了,我怎么不知道?”
叶盛兰气得嘴唇打颤,上下牙不断磕碰,这小子好会装啊:“你为苏桀办事,这难道不算插手?”
“哦,这就算插手吗?”
蒲泽的眼神儿很无辜,跟纯洁的小白兔似的:“我只是喜欢打架啊,三当家说只要我跟着他,每天都有架打!”
叶盛兰的眼神儿凝滞了,她想跟她对话的并非正常人,而是一个脑袋被门夹了的智障小孩儿。
她无力地摆摆手:“我没什么要说的了,你继续玩儿吧。”
待她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口,蒲泽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小声说了一句:“这么好糊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