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语气微变:“你、你怎么会……”
他茫然地打量着屋子里的情形:“这又是哪里?”
赵则年简单把事情说了下,冯越意神色微动:“这么说,你没有休息,一直守到现在?”
赵则年不答,只说道:“我给你喂下的丹药,只能暂时缓解部分毒性,让你多活几个时辰。对不住了,我也无能为力。”
冯越意一动不动地在床边趴着,眼珠也没动一下。
赵则年以为他是绝望,但他不擅长安慰人,想了想,只能说道:“你有什么心愿吗?或许我可以帮你达成。”
冯越意眨了一下眼睛。
赵则年有意让他舒心,故意说道:“不收你银子。”
冯越意苦涩地笑了一下,深深地望着他:“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赵则年愣了,微笑:“我们不是朋友吗?也一起经历过某些事,对你,我也只是在做力所能及的事。”
“是吗,我以前也遇到过一些人,他们也帮过我,但没人像你这样。”大半夜的不睡觉,而是坐在床边守到现在。
赵则年神情不变,淡淡转移话题:“你休息吧,我出去一会儿。”
他刚站起身,衣摆就被抓住了。
冯越意张嘴要说话,却是猛烈咳嗽起来,咳出的都是血星子。
赵则年只好又坐回去,犹豫了一下后,伸出手轻抚他的背部:“你不要急。”
咳嗽了好一会儿,冯越意的气息才平稳下来,眼睛跟潮水崩堤似的,顺着脸颊留下来,不多时便浸湿了一片床褥。
赵则年看着,心里忽然烦躁起来,他强压下这股烦躁,耐着性子问道:“你怎么哭了?”
“我难受。”冯越意语带哭腔:“义父交给我办的事,我还没有办到,命却要没了,我愧对义父对我的教养之恩!”
“是什么事,不如我替你去做。”
冯越意轻摇头,脸色灰败,问:“你能不能抱抱我?”
赵则年倏地睁大了眼睛,他实在不能理解,说着一件事,为什么忽然转到另外一件事上去了?这个弯儿,拐得未免也太猛太快了!
冯越意抬眼,一脸哀求和脆弱,说话有气无力的:“抱抱我吧。”
赵则年很不自在,两只手摊开又握住,再摊开。
冯越意维持着那个姿势,眼神儿殷切,充满祈求。赵则年张嘴,发出一声可有可无的轻叹,伸手揽住了他的肩膀。
冯越意顺势往后一倒,就窝进了他的怀里,感觉到他浑身的僵硬和别扭,幽幽道:“儿时我家受连累,被大火摧毁,爹娘也葬身火海,是义父收我做义子,让我不愁吃穿,并教我习武练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