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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年冬天单子众多,荆虚六骑常忙得脚不沾地、头不挨枕,今年较之往年十分平静,一连下了七天的大雪,荆虚阁的侍卫每天都要分出一半来,专门清扫道路。

    蒲泽为了加强郭汗青的身体素质,让他也拿着一把铁锨铲雪,郭汗青脾气有所长进,二话不说便去做了。

    高玉林多待在屋里看书练字、画几幅画,花尚雪以冬眠为由缩在屋里、三天难见一面,谷叶是阁里、外面来回跑,也不知在忙些啥,杨致道顾着查账本、脸上难有轻松色。

    赵则年大半时间用来陪石非石喝酒侃天,顺便禀报阁内近况,石非石笑道:“辛苦杨致道了,年关将至,他要做的事比平日里还多。”

    “是啊。阁主,眼看春节就要到了,今年你还一个人过吗?”

    提到这个,石非石脸上的喜色一减而去:“东流居挺好的,我就喜欢一个人呆在这儿!”

    赵则年喝着茶沉默不语。

    石非石母亲早逝,因此他十分依赖唯一的亲人,也就是他的父亲老阁主。

    岂料六岁那年,老阁主与一女子相识相爱,不顾石非石的反对和绝食抵抗,坚决成亲并生下一个男孩儿。

    石非石从那之后就变得无比沉默,刻意疏远父亲,对端庄艳丽的继母和同父异母的弟弟更是态度冷漠,置之不理。

    老阁主在把阁主之位传给石非石后,就带着现任阁主夫人和小儿子,搬到离荆虚阁不远的临水境,过隐居生活去了。

    几年过去,石非石未踏入临水境一步,与老阁主说话的次数屈指可数,逢年过节更是一人度过,偶尔老阁主过来陪伴,他也一副反应平淡、可有可无的样子。

    “阁主还是无法原谅老阁主?”

    石非石讥笑一声,手指心口:“他在我这里打了一个死结,解不开了,你明白吗?”

    赵则年默然。

    石非石反问:“则年我问你,如果这样的事发生在你身上,你能轻易释怀?”

    赵则年想到十年前的那场大火,坚定摇头:“不能。没有杀之而后快,已经是我仅剩的仁慈。”

    石非石听出他声音中的恨意,好奇地问:“则年,说起来我一直都不知道你当初为何会中毒濒死,你的仇人到底是谁,还活着吗?”

    “他们活得非常好。”赵则年无意说起前事,仅以此句作答。

    石非石也听出了他的意思,不再追问,只问:“今年过年,你还去观江楼?”

    “是。”

    石非石看似不在意地摆手:“好,那你去吧。”

    赵则年知道石非石很希望他说一句留下来,但是他还有别的事要做,只能在心里跟他说声不好意思。

    离开东流居,赵则年回屋里换了一身衣袍,出来时正碰上蒲泽和郭汗青在花园里以剑切磋。

    蒲泽看见他,冷哼一声说道:“哟,这是上哪儿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