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则年真诚地看着他:“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从小我无父无母,有一些人情世故我并不太懂,没有确认之前,我也不敢贸然说出口。”
冯越意抬头看他:“那、那你现在是确认了?”
“是的。”赵则年一眼不眨:“虽有秦沛言语在前,但我还是想再确定一次,你对我,是那样吗?”
冯越意原本紧张的目光闪躲,听见这一问,胸膛一挺,握住赵则年的手举起来,举到两个人中间:“如果你说的是执手天涯、白头相守,那么我是!上次我就这么说了,你再问,我也还是!”
赵则年眼中一热,视线有些微模糊:“越意,你比我勇敢!”
冯越意的脸红通通的,又开始目光躲闪:“那、那你……”
赵则年伸手搂他入怀:“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隐藏的比你想象的还要深,你会离我而去吗?”
冯越意连想也没想,在他怀里摇头:“不会,除非你先舍我而去!”
“好,那你记清了,今天我们把话说的明明白白,说好了走一辈子就是一辈子,谁也不许食言!”
冯越意微微发颤起来:“突然云开月明,我觉得这是在做梦,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赵则年捧住他的脸,在他唇上飞快地印了一下:“梦里,我会这样亲你吗?”
冯越意脸上刚降下去的红晕又升腾起来:“你你你、你……”
赵则年笑笑,把他往屋里推:“很晚了,睡觉吧。”
冯越意有些呆滞地点点头。
赵则年替他把门关上,转身进自己房间,如果冯越意现在是清醒的,就会发现他也很紧张。赵则年活了这么大,第一次主动亲人,还是一个男人。
翌日一大早,赵则年去给赵苇上香。
他看着牌位说道:“母亲,孩儿从小就不受爹的疼爱,丢掉一条命不说,虽然有何叔的照顾,但总觉得缺了点儿什么。”
赵则年说着,在屋里左右徘徊:“初遇冯越意,他不信任我,我也不信他,谁也没想到兜兜转转会走到今天这个局面。母亲,你生气吗?”
窗外响起鸡鸣,赵则年在靠窗的椅子上坐下了:“儿时读书,先生说一男一女结为夫妻,举案齐眉,生几个孩子承欢膝下,一家人和和乐乐的生活在一起,人一生最美好的事,大概就是如此了。可是我们家呢?”
“偶然之下我听到家中的长工说,母亲父亲感情冷淡,一年到头,父亲难进母亲的门两次。父亲对我亦是非常冷漠,他只亲近文姨娘和梅思远,人人都说我是梅家堡的少堡主,是梅书豪的嫡长子,可谁又知道……”
“所以母亲不要怪我,如今有冯越意,孩儿心满意足。”赵则年抬眼微笑:“怎么说,都比你们要好,是不是?”
上午天有些阴,一阵阵风刮着甚是凉爽,赵则年带冯越意去菩提寺上香,上次来他跪在菩萨面前,心里什么也没想,认为说了菩萨也不一定能听到。
这次跪在蒲团上,却是祈求菩萨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