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则年摇头:“两者不能相提并论。梅家堡就算一朝被灭,也连累不到梅府。”
对上秦沛疑惑不解的眼神儿,他淡淡道:“我和梅家堡有私仇,谁也不能阻拦我。”
“什么私仇?”秦沛很怀疑,如果有私仇,为什么梅家堡的人看起来和赵则年素不相识?既是如此,这私仇又是什么时候结下的?
“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秦沛抿抿嘴,问:“那越意知道吗,他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吗?”
赵则年若有所思:“他知道的只是一部分,但我想,我现在针对梅家堡,他应该能猜出来。”
在雪山里,冯越意已知道他的孤寂童年,知道他被人残害中毒,如今他专门冲梅家堡而来,以冯越意的聪慧,肯定能想到二者之间的联系。
或许因为已经猜了出来,所以从来到雍义城,一句都没有多问,对他的任何决定都选择信任。
“你们两个现在可真是一体啊!”秦沛很不满,很落寞:“你还是不相信我,什么都不肯跟我说。”
“我要不信你,就不会让你来做这件事了。”赵则年松口了:“事情完了,我再告诉你。”
秦沛这才露出一个笑容来。
隔了一日,梅家堡堡主出门,到一家酒楼会友,正聊得畅快,不经意间瞧见一蒙面纱的女子从楼下大堂沿着楼梯走上来,那走动的身影略眼熟。
多看了两眼,梅书豪想到什么,不由瞪直了眼睛。
那女子走上楼来左顾右盼,似乎是在找人,小二看见了,小跑过来询问。
两人交流了几句,好像难以沟通,小二一脸摸不着头脑,女子轻摇着头,又扶着楼梯下去了。
哪知还没下到一半,从楼下冲上来两个青年汉子。
擦肩而过时,女子不小心被撞到,身子一歪趴到了楼梯扶手上,面纱跟着脱离脸上,飘到了地上。
那是一张十分丑陋的脸,仿佛被人用拳头揍了几十下,满布紫青痕迹,又肿又涨,亏了女子本来脸小,才会蒙着面纱的时候看不出来。
看到的人没有一个不是一脸厌恶、避之不及。
梅书豪的杯子脱手掉到了桌面上,茶渍溅到了衣服上,恍然未觉。
“梅老弟?”
对面的友人,是本城德高望重的儒家先辈,人称李老先生,比梅书豪年纪大一些,头发白了一大半,神态安详,仙风道骨。
李老先生见好友失态,担忧地唤了一声。
梅书豪尴尬一笑,把杯子扶正,命小二过来把桌子擦干净。
他的视线始终不离楼梯的方向,看着那女子因面纱掉落而惊慌失措,被吃饭的客人们指指点点、嫌弃嘲笑,变得更加委屈惊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