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则年看了一会儿,蹲下身来,无可奈何地说了一句:“疯了,真的疯了。”
等谷叶冷静下来,已是一个时辰后的事,他自暴自弃地往后一倒,在河水里沉沉浮浮。
夏日的深夜凉意不减,赵则年在岸上被风吹得直打喷嚏,身体缩了又缩,更不用说谷叶泡在水里是什么光景。
赵则年忍了忍,耐心尽了,终于使出软钢丝把人给拖回岸上来。
谷叶半死不活地躺在草丛里,望着天上的明月,不带任何情绪地念出一句话来:“洞房花烛夜,交杯喜酒,你情我侬,如胶似漆……”
赵则年打断他:“你非要自虐,是吧?”
谷叶睫毛一动,翻身趴进草里,无声地哭泣起来。
赵则年多少被那悲痛的样子感染了一些,觉得更冷了,伸腿踢了一下谷叶的小腿:“回去了……”
谷叶没动……
赵则年又道:“喝酒吧……”
谷叶抹着脸爬起来,一言不发地朝客栈的方向走。
途中看到一家小酒馆灯光明亮,谷叶毫不犹豫地走进去,把一锭银子拍在桌上:“小二,上酒!上能喝醉人的酒!”
小二一看他那气势,原本想问些什么,也不敢问了,收了银子便去把酒拿来了。
赵则年摇摇头,在谷叶对面坐了下来,什么也没说,拿起一壶就灌,来劲儿快,后劲儿也大,身上很快暖和了起来。
谷叶神情呆滞,只知道往嘴里灌,灌完一壶,拿起第二壶继续,把掌柜的和小二看得一愣一愣的。
赵则年看了看,又摸了摸自己的脸,确认脸上抹的东西还在,未露真容,才安下心来。
不知不觉将近子时,小饭馆的小二在掌柜使出一个眼色后,朝他们坐的桌子走来。
赵则年察觉到了,在小二张嘴之前率先掏出一锭金子来,他什么也没说,但小二和掌柜的全懂了,无声退下,把门从里关上。
灯火依旧,堂内仅二人闷声饮酒。
赵则年有心陪谷叶喝个够,但两月前的伤刚刚好,谨记大夫的叮嘱,喝个半醉便把酒壶放下了。
等谷叶喝得酩酊大醉、倒地不起,他拍拍瞌睡到发昏的脑袋,把人从地上拖了起来,弄回客栈去。
赵则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起身,问过小二,谷叶还在睡着,便自己用过午饭,到附近的街上转了转。
下午回来,进门的时候与同样要进门的谷叶撞到了一起,赵则年有些诧异:“你……刚从外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