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景心知自己被识破了,面上一红,尤是抿紧了唇。薛乙睁开眼,笑道:“殿下这可是好了?”
楚驭将元景挡在身后,双手奉上金针,若无其事地替答道:“多谢大人,殿下已经好了。”
待燕帝被请回来时,便看见元景坐在床上揉眼睛,虽然看着还有些委顿,但比起刚才已是大好。燕帝看了他好几眼,不确定道:“太子患的什么病?”
薛乙背对着他收拾药箱子,闻言,转过来笑眯眯地说:“殿下无恙,许是夜里做了噩梦,受了点惊吓,好好休息一番便是了。”
燕帝还是头一回见识病去如山倒,有些放心不下,摸了摸元景的额头,又替他揉了揉胸口,柔声道:“景儿还难受么?”
元景摇摇头,过了一会儿,闷闷道:“我饿了。”
燕帝忙吩咐宫人准备饮食,又吩咐下去,近日太子也不必去上课了。如是闹了一场,元景的气焰是彻底没有了,然而郁结于心,导致他整个人都蔫蔫的。有一日楚驭早起来当值,见他趴在窗前小榻上,点墨一般的眼睛愣愣的看着窗外。小柳扯了一下他的衣袖,垫脚道:“殿下这么坐了半天了。”
楚驭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白雾如幕,望之不真,虽间杂红梅点点,但看久了,也无甚趣味。他手里拿着个新寻来的弩匣,匣后响箭皆拖着一根根红色的长羽,数箭并出之时,恰如群鸟入林,掂了掂,轻轻放到元景身边:“殿下在看什么?”
元景用余光扫了一眼,双手仍旧垫着下巴,一点要玩的兴致都没有。楚驭看了他一会儿,道:“过阵子有贵人远来,其中有一位与殿下年纪相仿,殿下这么没精打采的,到时可尽不了地主之谊了。”
这句话果然说动了元景,他转过来,歪着脸看楚驭,好奇道:“什么贵人?”
楚驭微微一笑:“高兴了?”坐到他旁边,摸了摸他的手,果然冻得冰凉,顺势关上了窗户。先前他听刘林透了点口风,私下里就派人去查了,暗忖此举难免惹人非议,含糊道:“到时候殿下就知道了。”
元景得了这一句,自然不乐意,立刻恢复了活泼的性子,扑到他怀里,一定要他说清楚。楚驭被他缠的没法子,大腿都被硌麻了,只好抚着他的背道:“是赫齐的大王子乌什图,还有他弟弟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