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皮笑肉不笑地扫了他一眼,潇洒离去。赤珠这才反应过来,追在后面喊:“你回来,你把话给我说清楚,我怎么就成东西了!”
楚驭回到元景小憩的房前,站在门前,难得有些迟疑,那枚蛊虫被他攥着,正焦躁不安地在掌心里打转,只消轻轻一捏,便能叫那惹人心烦的酥痒感烟消云散。可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居然没这么做。动作极轻地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门窗紧闭了许久,房中淡雅清气更甚,楚驭一闻到这股味道,汗水就下来了。待看到银烟罗帘后那个朦朦胧胧的身影时,血气立刻涌到了头顶,行走时两腿间更是灼热如火,硌的人难耐。
元景还保持着先前的睡姿,衣衫松褪,表情似十分满足。楚驭喉头一滚,坐到他身边。轻轻地握住他微凉的肩头,整个人都快要烧起来了。手指缓慢地划过他的脸颊,长满硬茧的指腹在白皙的皮肤上,磨出一道道红痕。人也忍不住压到他身前,与他呼吸相触,嘴唇就停留在他唇边,半晌,闭着眼睛硬生生地坐了起来。
虽然止住了这个越界的举动,但目光却是挪不动。他神思恍惚地想:如果元景这时候醒来,一定会被他的眼神吓到。便是如此,也没有半点收敛的意思。
俯下身,贴着元景柔嫩的耳垂叫他:“殿下?”亲昵的抚过他的脸颊,声音暗哑如喃:“景儿?”
那边睡得人事不知,楚驭拉过他的手,将那枚蛊虫放到他红点尚存的手腕上。红珠已完全碎开,一只身如白玉的蛊虫伏着身,口器在那红点处一碰,便避开了。楚驭用了点力气,挤出一滴血,沾到蛊虫身上。元景睡梦里吃了一疼,眉头微皱,要醒不醒的翻了个身,楚驭低头在他额上一碰,顺势躺下,将他紧紧抱到自己怀里。
元景梦见自己躺在一弯清凉的湖水上,头顶骄阳如火,却有一双手温柔地笼在他身前,将灼热的光芒挡住了。他正觉得安稳舒服,想在这双手的庇佑下睡上一万年。可那双手越靠越近,掌心温度越来越高,比之太阳也不遑多让。攥住自己时,手掌倏紧,像是要生生将他困死在里面。
元景疼的叫出了声,便是在这种无处可逃的灼热禁锢之中悠悠转醒,一睁开眼,便对上楚驭的脸庞。元景长舒了一口气,枕着他的臂弯,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喃喃道:“做了个怪梦,吓死我了。”
楚驭上半身赤-裸,静静地看着他:“梦见什么了?”
元景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忘了。”他睡了许久,早已口干舌燥,才要起床喝水,就发觉楚驭牢牢地挡在他身前,两人肌肤相贴之处热的吓人,伸手替他擦了下额头上的汗水,体贴道:“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我下去喝水,给你也拿点儿?”
楚驭眸底如渊,缓声道:“你不热?”
元景摇头:“不热啊,这屋里挺凉快的。”房中摆了八座梨木冰鉴,凉气自小孔中不断冒出来,盛夏之中,暑气俱无。元景束手束脚地伸了个懒腰,被他困得很是不自在,在他胸口推了一下:“我要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