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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鼎 尺水 1017 字 7个月前

楚驭从前不知情爱之事的厉害,如今被元景一晾置,才知这求而不得的滋味,简直比毒-药还让人觉得煎熬痛苦。可叹他在这边牵肠挂肚,人家却对自己避之不及,想来甚是无趣。大丈夫如此拿不起放不下,岂不令人耻笑?他极轻地笑了一声,将目光从画卷上收了下来:“我是不该放在心上了。”

    燕帝听闻千羽军入太子府的消息后,又下一道手谕,加封楚驭为殿前司副统领。元景对此全然不知,他这阵子都宿在宫里,白天忙于政务,晚上要去伺候燕帝,忙得无暇他顾,对楚驭这阵子总不来找自己,只觉轻松庆幸,全没多想。这日一出延福殿门,就看到楚驭的当值的身影。他顿时傻了眼,脱口道:“他怎么在这?”

    楚驭循声望去,看到他,神色未动,见拜问安,无半点失礼之处,客气得都有点奇怪了。元景尤是觉得在梦里,一时没敢吱声,直到他的身影消失,才一脸茫然地问身旁宫人:“这是怎么回事?”宫人最是消息灵通,忙将来龙去脉告知太子。

    元景百思不得其解,忍了一日,晚上到燕帝床前,见他居然醒着,小心翼翼地问起此事。燕帝如今一天有十个时辰都在睡梦里,就算偶尔转醒,脑海也昏昏沉沉,如坠乌云之中。纵有千万句嘱咐,一时也难与他说清楚,只疲倦地交代了一句:“你越是不给,他就越是想要。想让他对你袒露真心,便不能将忌惮放在明处。”元景得了这么一句,心中困惑更深,再要问上两句,燕帝便倦怠地摇了摇头,药还没喝下一半,便又睡了过去。

    当晚元景回到延福殿时,脚步有些迟疑,进去一看,楚驭居然不在,暗忖他多半是要晚上来的。他第一反应便是令阖宫上下严加戒备,话到嘴边,又想着这是在宫里,万一他不管不顾,闹出事端来,又是一场麻烦。左右躲他不过,索性遣退诸人,独自坐于房中,处理白日未完成的公务,顺带思索父皇话里的真意。不觉星斗漫天,夜色深沉,他睡意越来越浓,又朝窗外看了一眼,心中满腹疑惑。上床时犹豫了一下,被子也不盖了,就这么蜷身睡去。

    四月的夜风尚有些寒凉,次日醒来,他便觉鼻腔如堵,说起话来声音都是哑的。环顾四周,只见窗户大开,被褥齐整,身边种种,与睡前并无两样。小柳一瘸一拐地进来伺候,见太子皱着眉坐在床上,奇怪道:“殿下,您怎么了?”

    元景欲言又止,问道:“昨天没人来过么?”

    小柳对他所指之人心知肚明,凑到他身边,也很小声地说:“侯爷刚入宫,事务繁重,我看他肯定过两天就来找您了。”

    元景摇摇头,隐约觉得不是这样。果不其然,自此日起,他在宫中每每见到楚驭,对方只作平常对待,连眼神都没在自己身上多停留一分。元景有一次于御花园撞见他独自巡查,刻意走了条曲径通幽的小路,可恨在里面等了半天,他也没追上来,简直比刚认识时还要冷上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