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气燥热, 元景愈发心烦意乱,午膳过后,独自卧在凉亭中小榻上发呆。他想起当年在太一楼上听到的谶言, 那时两人情浓蜜月,纵有些大逆不道之谈,也只做戏言, 如今看来,此人的狠心野心自是不必怀疑了,若是真到了那一天……元景背心阵阵发凉,再也坐不下去,起身欲去招丞相进宫密谈。
他脚伤未愈,行走多有不便,唤了好几声,也没见宫人们上来,他正是奇怪的时候,忽听一阵脚步声响起。来人似乎有意要加诸威慑,步履格外沉缓,片刻之后,才走了上来。
元景见碧纱一动,心口不自觉的收紧,再要装出沉着镇定的样子,却也没办法那么自然。楚驭见他一只脚放在地上,随口道:“要走?”
元景敷衍地点了下头,顾不得脚踝疼得厉害,弯腰去摸鞋子。楚驭将佩刀拍到一旁的木案上,顺势坐到他身边,把他抱了过来:“陪我坐一会儿。”双手环在他胸口,把他往自己身上揽了揽,动作自然亲昵,全无先前漠然以对的样子。
元景许久未与他这么亲近,觉察他吻了吻自己后颈,汗毛都要竖起来了。冷不丁听他耳语道:“你很紧张?”元景镇定了一下,沉声道:“你把父皇和我宫里的守卫都给换了?”
楚驭不怎么在意地“嗯”了一声,搂在他胸前的手慢慢往下探去。元景只觉腰间一松,低头望去,只见衣带已被他解开了,他头皮一炸,先前被他强迫着欢好的场面又冒了出来,几乎是下意识地去掰他的手:“你干什么!”想起还有事未问清楚,硬生生转圜道:“我在同你说话!”
楚驭看了他一眼,无半点要收手的意思,反而一脸不解道:“先前那些人不中用,在宫里都能让太子受伤,不把他们换了,我怎么放心的下?”
元景听他说的大义凛然,差点冷笑出来,他忍着反感追问道:“就算如此,你也该先知会我一声,怎么能擅自做主?”
楚驭一手揉弄着他的耳垂,懒懒道:“太子殿下公务缠身,这种小事属下自当为你分忧。”
元景听他的口吻,俨然将天家之事当成他自己家了,心中阵阵发凉,语气也冷了下来:“我倒不知宫中守卫调派是小事,劳你费心了,这个清闲我可省不得,你想坐就坐吧,我先去殿前司看看,先不奉陪了。”
他一只脚才落地,便觉身体往后一仰,继而整个人都被压住了,楚驭单手将他两只手腕按在头顶,脸上还带着笑意:“装不下去了?”
元景一怔,强自道:“你在说什么?”
楚驭冷哼一声:“我说什么你不知道?从回宫那天起,你在我面前就百般做戏,明明心里讨厌我讨厌得紧,还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会勾引人?”膝盖一曲,将他的腿分开,示威般地顶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