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帝叹了口气:“事情都过了这么多年,你一人在外,也没少受罪,且起来吧。”下巴一点,指派刘林赐座。元惜拭了拭眼睛,坐下之后才发现元景还站着,忙不迭要起来让座。燕帝淡淡道:“在府中歇了这么长时间,也不差这会儿,让他站着好了。”
元景还是头一回受到这种冷遇,他本以为禁足这几个月,父皇总该消气了,现在看来,恐怕这只是个开始。。自他进来起,燕帝便对他视若无睹,正眼都没给过他一个,余光里看到他这个呆愣愣的样子,脸色一沉,斥道:“你府里连个手脚伶俐的都没有了?收拾成这样就让你出来!”
元景一脸莫名,直到刘林悄悄在旁边指了指他耳边几缕被元惜揉乱的碎发,方才明白燕帝在骂什么。元惜赶忙道:“父皇,这是我……”
才起了一个音,就被燕帝打断了:“你不必替他说话,这些年你不在宫里,不知道你这弟弟的德行,他一向是无法无天,肆意妄为,正经事一件没做过,朕真是、真是一说到他就生气……”说的急了,咳嗽了几声。这话从前元景也听过类似的,那都是直言进谏的臣子跟燕帝说的,燕帝每每听完,皆是不悦,直接就将人打发走了。如今由他说起,不免叫人心惊。元景心头一凉,本就垂着脑袋,现在更是低的恨不得埋进胸口。
元惜是见着元景自小被他百般溺爱的,闻言也是有些惊讶,斟酌道:“父皇消消气,景弟还小,难免会顽皮点。”
燕帝冷笑道:“朕倒希望他还小,你看看他,站起来都跟你一样高了。”叹了一口气:“不说他了,你这些年在外面怎么样,朕听说你请了当地大儒日日授课,学业想是精进不少,你且与朕细说说。”
元惜恭谦道:“劳父皇挂心,儿臣生性驽拙,也只能用这笨法子了。站起身来,毕恭毕敬地跟燕帝聊起学业上的事。
他们足说了一上午,元景罚站似的立在一旁,燕帝不发话,他也不敢乱动,肩腰双腿无不酸痛难耐,后背满是汗珠。至于身旁之人聊了什么,又在笑什么,完全都没听进去。只是在心中茫然地想:等大哥来了,我要让他给我揉背,揉一整天!
燕帝显然是被元惜哄住了,中午留他在宫中用膳,席间还亲手为他布菜:“这些都是你以前爱吃的,朕看你清瘦了些,在外面没吃好吧。”
元惜道:“跟宫里自然不能比,不过有父皇恩泽庇佑,外头的人伺候儿臣也是尽心尽力的。”
燕帝慈爱道:“既回来了,就好好调养调养,缺什么只管对朕开口。朕叫人给你准备的宅子,现下还未置办齐全,委屈你先在驿馆中住上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