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驭默了一默:“还在怪我杀了明夜?你难道看不出,刚才他是一心求死。”
元景极轻地摇了摇头,半晌才道:“没有怪你,我只是觉得很难过,他明明可以不用死的。”说到最后,喉头哽咽,手指也在微微颤抖:“我们是不是做错了?如果我们不去攻打渠犁……他就不用来,也不会死。”
楚驭做了个嘘声的手势:“你是大燕的太子,绝不能再说这种话。”元景也知言语有失,趴到他肩膀上,埋首不语,楚驭不住地抚摸着他的背心:“你可知道,皇上为什么要攻打渠犁?”
元景呆了一会儿,闷闷道:“是为了开疆辟土。”
楚驭道:“不错,但还有个原因。大燕与西魏势同水火,迟早会有一战。谁先拿下渠犁,谁就占据先机。你父皇老了,他想把渠犁留给你,日后青史之上,将会是你带着大燕子民,开四海归一之盛世。至于明夜王子,他之所以求死,是因为他失去了想保护的东西,而现在我们拿下渠犁,是为了让大燕的百姓不至于失去他们想保护的东西。”将他扶起,幽深眼眸与他对视:“别人或许可以说这样不对,但你不可以,以后你会是大燕的皇帝,为万民守,亦当守万民。”
一时间,元景只觉浑身热血汹涌,冲的他双眼发红,咬了咬下唇,忍泣道:“我知道了。”
楚驭目光温柔了几分,攥着他一只手,轻轻一吻:“乖孩子。”
元景本来已经将眼泪忍回去了,又被他话语中的宠溺感弄得不是滋味,窝在他怀里,带着鼻音道,声音软糯道:“可我还是很难受。”
楚驭捏了捏他的脸:“死都死了,你难过也无济于事,他不是留了东西给你么,你帮他好好保管就是了。好了,不哭了,待会儿还要面圣,你眼睛红彤彤地过去,你父皇会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元景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一抽一抽地呜咽着说:“你就是欺负我了,要不是你弄得我身上都是印子,赤霄也不会知道咱们俩好了。”
楚驭思及刚才见到他时的场面,脸色微沉,森然道:“这个狗杂碎,老子非把他眼珠子挖出来,他还怎么你了?”
元景有些怕他这个样子,揉着眼睛含糊道:“也没怎么,就是吓唬吓唬我,我才不怕他呢。”
楚驭半信半疑,给他揉了揉脖颈与手腕上的鞭痕:“回府后我给你检查一下。”
过不多时,车行至宫门前,元景听见御林卫盘查问话的声音,又有些心神不宁,思量再三,磨着楚驭道:“待会儿万一父皇问起,我们还是别承认吧,你不怕罚,我还怕把他气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