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挽着林为径往前走,倏地一顿,像是突然间才想起来要跟成岩道别似的,转过头说:“成岩,我们先走了。”她朝江暮平点了下头:“江教授,再见。”
“再见。”
林建民拍拍成岩的肩膀,然后跟了过去。
他们走进了人流中,朝着会场的出口有说有笑地走去。江暮平看到林为径的养母始终紧紧地挽着她儿子的胳膊,看到林建民用他那只宽厚又粗糙的手在林为径的头上用力地揉了几下。
江暮平教过那么多学生,见过了太多人,他不至于看不出林建民夫妇对成岩潜意识里的排斥。
而且他明白这种排斥不是单方面的,因为成岩本人也不会主动亲近他们。
成岩盯着人流看了几秒,江暮平不知道他在看什么,或许是林为径,或许什么也没看。
江暮平没有为成岩感到难过,他只是忽然觉得下巴上的伤口又痛了起来。
手动的刮胡刀真的不好用,放了几天的全麦面包也难以下咽。
现状并不是非要一尘不变,他可以尝试着改变一些,成岩也可以。
“成岩。”
“嗯?”成岩侧过头来。
“你想不想跟我结婚?”
成岩一怔。
“跟我结婚,组成一个家庭。”
“江暮平……”成岩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成岩额前的蜷发盖在了他纤长的睫毛上,随着他眨动的眼睛飞速颤动,江暮平撩开那缕发丝,说:“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我……我能考虑一下吗。”成岩像被当头打了一闷棍似的,思维有些混乱。
“能。”江暮平回答说。
成岩低下了头,好像是在考虑。可笑的是,他并没有考虑多久就给出了答复。
他仍然低着头:“…嗯……好。”
第11章
辩论赛的会场人声嘈杂,成岩身边来来往往经过了很多人,江暮平的声音淹没在喧闹的人声中,变得朦朦胧胧。
成岩后来回想起当时的情状,一度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再不然就是记忆出现了偏差。
他们没有继续谈下去,江暮平被他的助教喊走了。
“到时候再联系。”江暮平对成岩说。
成岩迷惘地点点头。
但是那天后来江暮平并没有联系成岩,成岩不知道这个“到时候”到底是什么时候。
江暮平提出结婚这件事对成岩冲击太大,以至于整整一天成岩干什么事都心不在焉的,后来干脆推掉了所有的现活,早早地回家了。
成岩难得早睡,睡得也不太安稳,半夜醒来倒了小半杯红酒,看了眼手机——十一点半,江暮平没给他打电话,也没有发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