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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言举了举杯子,冲他礼貌地笑了笑。

    然后,他们的对话都是尹言听不懂的内容,比如你对美国××怎么看,你对××公司的发展前景怎么看,××计划怎么实施,打算去哪里进修语言……

    一旁的尹言尴尬地笑着,完全插不上话,只得频频点头,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

    五个人相谈甚欢,忘乎所以,偶尔还放声大笑,就连尹言去了趟洗手间都没注意。

    这样的联谊让尹言倍感压力。

    尹言回座位的路上要经过转角,正好有台钢琴可以遮掩她的身影,不然她也听不到这样的对话。

    眼镜男:“尹小姐她……是本地人吗?学历怎么样?”

    李秘书:“小言好像不是本地人吧,学历嘛,能进我们沈氏集团的,不是211就是985,人家一来可是沈副总的私人助理!”

    眼镜男:“不是本地人啊,有点可惜。我妈要求我找一个本地的结婚,家世和工作最起码要门当户对吧。我爸妈都是在国企单位工作,退休了也有保障,尹小姐的父母呢?”

    ……

    他们继续聊着什么,尹言不得而知了。

    她有些郁闷,给李秘书发了一条突然有急事的微信便转身离开了鼎庭。

    公交车一路往前开,尹言坐在最后一排看着车窗外徐徐倒退的街景,有些莫名的伤感。

    特别是当她看到路边手机贴膜的摊子时,立刻想起在疾风馆每天下山卖艺的日子。

    她记得有一次沈时煜贴膜时,不小心把钢化膜折断了,他愣是拿透明胶带给人家粘好;还有一次拉二胡,他发现老年机没电了,只能硬着头皮拉,噪音引来了城管;更有一次在疾风馆里,因为分“赃”不均,四人打了一架,只是因为李存离多分了一百块……

    那么抠门、吝啬、毒舌、丧心病狂的沈时煜,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她心里渐渐有了位置呢?

    也许是每一次杀手来偷袭,都是他站在前面,将她护在身后,明明她才是被雇的人。

    也许是那一次下大雨,她在山下差点以为自己回不去的时候,大雨滂沱中,是他冒雨前行来接她。

    也许是那一次疾风馆的人都感冒了,他嘴上说着要收费,却尽心尽力地照顾着大家……

    他极力维护疾风馆的一砖一瓦她都看在眼里,就像如今他极力维护沈氏集团一样。

    她留在福兰市,是有私心的。

    他的背影越来越冷硬,也越来越强大,肩上的担子也越来越沉。他总是一个人在孤军奋战,眉眼早已被疲惫占据。

    她留在福兰市,曾经天真地以为自己能够为他做些什么,至少可以不让他那么累,现在却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