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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吸牛奶的速度变慢了,脸颊瘪下去,鸦羽般的睫毛也垂下,显然是在思考。

    “回家吧。”凌琛说道。

    阮银愣住。

    家?

    她已经很久没有听人提起过这个字了。

    尤其,对着她提起的,还是曾经和她那么亲密的凌琛。

    “咚”的一声。

    空空的牛奶盒被扔进垃圾桶。

    阮银站起来,拿过身侧的小提琴,“我走了,再见。”

    梳着单马尾的小姑娘,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早餐摊。

    凌琛没有追上去,坐在原地,目送着她的背影远离,面前的桌上,放着阮银留下的零钱。

    直到摊主来收桌子,凌琛才施施然起身,准备离开。

    “诶,你等一下。”

    凌琛转身,是摊主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两鬓微霜,是一个很久都没有修理过的平头。

    “你的钱给多了。”摊主正俯下身收拾碗筷,顺手将桌上的一块钱钢镚递到凌琛的面前,“给你。”

    凌琛盯着那一块钱,停顿两秒之后,接过来握在手心,道谢,转身离开。

    阮银经常来这里吃早饭,对价格很熟悉,一定不会留错钱数。

    所以……这是给他的牛奶钱。

    钢镚在空中翻滚,随后被一只修长的手稳稳抓住。

    这么迫不及待地跟他划清界限。

    小混蛋。

    凌琛在心里暗念她。

    ---

    阮银一走进练琴的房间,就看到柳清仪正背对她,在拉琴。

    他拉的就是她平日里的练习曲,但是经柳清仪的手拉出来,却比阮银的多出很多韵味。

    一首曲子时间不长,等一曲结束,柳清仪转过身,才看到始终站在原地的阮银。

    “过来。”柳清仪对着她招手,另一只手上拿着琴,笑眯眯的,“我听你练了这么些天,也有些技痒。”

    阮银走过去和他聊了两句,紧接着柳清仪就问她需不需要他的指点。

    像柳清仪这样的老艺术家,是花钱都没有办法请到的,但是今天他却主动说要给她指点。

    阮银只感觉受宠若惊,两只眼睛字黑暗中亮晶晶的,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答应。

    古典音乐,一个人走野路子是行不通的。

    小提琴有柳清仪的指点,和自己一个人瞎练。是完全不一样的感受。阮银就像海绵一样,如饥似渴地汲取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