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别说防护服了,一个口罩我都恨不得戴十次。”
“防护服没有,口罩还剩点,兄弟你还要吗?”
盛时:……
他默默退出群聊,戳了两下点开私聊:“帆姐,你有多余防护服吗?”
界面马上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三秒钟后,对方回复:“没有。雨衣什么时候还我?”
盛时:“你要有防护服,拿防护服来换。”
楚云帆:“……你怎么不去抢呢?”
楚云帆:“你是不是啥都没了?”
盛时握着手机微微苦笑,“洗手液还剩挺多的,要不我拿洗手液跟你换?三瓶洗手液换一件防护服。”
楚云帆:……
知是没戏了,盛时起身,慢吞吞地向酒店走去。路灯成排亮起,夜色温柔,更显得街道寂寥。
他就这么漫无目的地晃荡着,内心烦躁愈盛,路上不知谁扔了个易拉罐,他烦躁地一脚踢向垃圾桶。下一秒索性拉下口罩,从口袋里摸出烟,就着垃圾桶狠狠地吸了几口。
他甚至不知道烦躁来源于何,或许是因为没有防护服,或许是因为困在城里多日,出去遥遥无期,也或者是因为,除了今天见林嘉良,他已经很多天没跟真人面对面说过话了。
这城市空空荡荡,像是有无数个透明的罩子,将人单个单个地罩起来,彼此能听得到对方说话,却无法触碰。
这种感觉令他发疯。
晚上十点,电话突然震动。屏幕上“楚云帆”三个字一闪一闪,盛时顿时愣怔。急忙捞过手机接起,他有点不敢置信,“喂?帆姐?”
楚云帆声音里带着笑,干脆利落就俩字:“下楼。”
盛时口罩都没顾上戴,穿着酒店的拖鞋就冲向电梯。酒店早就停止营业了,除了医疗队,这酒店里就住了他一个记者,大门钥匙就搁在柜台上,谁用谁直接去柜台取。
摸到钥匙开锁时,手有点抖,隔着玻璃门,楚云帆开心地向他挥手,脚边还放着一个大纸箱。路灯将她周身打上一层暖黄,整个脸蒙得只剩一双眼睛,一眼望过来,狡黠而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