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设想基本可以进入玄幻范畴了吧?”庄晏掰着指头数,“滨海度假开发区那片地规划开发已经有两三年了,尸体白骨化——怎么都得死了几个月吧?如果是开发商故意所为,那得恰好当时就有这么个死者,还得是个没人查没人管的人,完还得让卖家知道有这么个买主。另外,度假村是三家企业联合开发的项目,各有各的施工进度,还得背着另外两家把尸体埋进去。最后,还恰好就是你卧底的那家黑砖窑死的人——你觉得同时满足这些恰好,需要多少巧合?”
“如果有一个隐秘而庞大的尸体贩卖网络,这并非不可能。”盛时说,“楚云帆不也提到,有专门盗挖、贩卖女尸去配冥婚的团伙么?”
“那是因为贩卖女尸是一门长期的、有稳定供求关系的生意。”庄晏提醒他,“但项目上挖出来的是男尸。如果没有冥婚那么明确、稳定的需求,盗尸的人疯了才会卖男尸。更何况你连前提问题都回答不了:企业开发度假村项目是为了挣钱,他们为什么要在自己辛辛苦苦拿下的地下面埋尸体?”
答案就在盛时嘴边,但他说不出口。庄晏和楚云帆第一反应均是质疑,搞得他自己也有点怀疑自己——难道真的是我想错了?
“我们被救出来那天,被送进医院的还有一个叫胡二的男人,我让你跟他要下联系方式,你要到吗?”
“他当时也昏迷了,而且没手机。不过第二天警察找到了他弟弟,我要了他弟弟的手机号。”
盛时打了个呵欠,站起来向客卧走去,“睡吧。明天我要再去一趟并州,你跟我一起去吗?”
“去。”庄晏眼睛一弯,盛时主动邀请自己,傻子才不去。
第二天一早,两人便开车去了并州。天已经不再像前一天那么阴沉了,但暴雨造成部分公共设施损坏,市里交通比平时还要再堵上几分。平时不到两个小时的车程走了将近四个小时——光在市里就堵了将近两小时。
“如果我是个天生晕车的人,这会儿应该已经死了。”盛时被庄晏一脚油门一脚刹车晃得恶心不堪,全程开着车窗,无力地靠在车门上,生怕一个忍不住吐在庄晏车上。
之前他看庄晏车内改造装修不错,随口问了一句多少钱,庄晏也随口答了句“也就三四十万吧”。
这一“也就”,把盛时给“也就”清醒了,他是真的相信,庄晏之所以开奔驰上班,真的是他觉得不好意思开保时捷。
“你没事吧?”庄晏担忧地斜瞄了他一眼,“中午了,先找个地方吃饭吧,吃完再找。”
盛时胃不好,他可不敢让盛时饿着。
“行,不要——”
“不要带馅儿的、不要麻辣烫、沙县、不要黄焖鸡米饭。”庄晏不耐烦,“行了知道了,还有啥要求?娘娘您说。”
“……我也不想吃粉……”盛时弱弱地说。
“……我真的很好奇,四大小吃三家你都不吃,你是怎么在频繁的出差中活下来的。”庄晏“吱”的一声把车停在了兰州拉面馆外,“下车。”
牛肉面其实也没吃几口,庄晏不让他放辣椒,盛时嫌吃起来没味,磨磨蹭蹭在那儿拿筷子挑着面条玩儿,看得庄晏直皱眉头。“面你也不好好吃,早知道就吃黄焖鸡了,你怎么这么挑?黄焖鸡有什么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