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看我们又没录像又没录音的,肯定不是来违反保密规定的对吧?我也肯定不能给您跟钱法医添麻烦对吧?”楚云帆甜甜地讨好道,“不用透露太多,我们就想知道下那具骸骨有啥特征。”
钱法医,就是介绍楚云帆来滨海公安局了解情况的人,也是教给她“四种不易察觉的下毒方式”的约会对象。楚云帆居然能跟每一任约会对象都保持友好关系,这点也令盛时非常佩服。
接待他们的法医的是个中年大叔,姓赵,据钱法医说,赵法医是他师兄,但看这个发际线的架势,说他是钱法医的老师、爸爸都有人信。
“论理,这事儿我不好讲太多。不过小钱昨天给我打过电话了,就给你们讲讲基本的东西吧。根据白骨化的程度来看,死者被挖出来时应该已经死了四五个月了,死因是击打伤,腿骨还有骨折。”赵法医眯着眼,吧嗒吧嗒抽着烟说。
他说话相当谨慎,“案件还在调查中,还没到向社会公开征集线索的阶段,别的我就不方便透露了……现在全国DNA联网,如果有能配上的,只要一比对就能比对出来。”
盛时突然插嘴:“那天挖尸体现场,您去了吗?”
赵法医摇头:“我没去,当晚是值夜班的同事去的。”
“有个事我有点好奇。”盛时诚恳问道,“照您的说法,这具骸骨致命伤非常明显,而且您这边非常迅速就确定尸体是从别的地方移过来的,那其实跟滨海度假村关系并不大,对吗?尸体被挖出来的现场还有什么值得勘察的点吗?为什么现在还没恢复施工呢?”
赵法医锐利地看了盛时一眼,“法医管的是解剖室以内的事,你问的这个问题,恐怕得找别人去问。”
“那人说的有问题。”开车回京城时,一路上盛时都不说话,直到下了高速才开口。“施工现场那个大叔。”
楚云帆本来昏昏欲睡,一下被这句话给炸醒了:“什么?”
“我以前做过一个采访。现在填海造陆早就不允许近岸取沙了,都是从海底采砂进行吹填造陆。更何况,这一带是泥质海岸,一期的沙滩是后期人工铺建的,德阳地产从哪取的沙?赵法医说骸骨只有击打伤和骨折伤,采砂船动力那么大,如果尸体是在抽沙时被发现,不可能没有损伤——碎成骨头渣渣还差不多吧。”
楚云帆脸色越来越凝重,“你觉得,这老头故意跟咱们混淆视听?”
“也不一定。”盛时说,“要么是有人派他来给咱们指了一个错误方向,引导我们去查德阳地产,要么,是方圆能源把尸体安排在了德阳地产施工现场,这老头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你怎么就揪住方圆能源没完没了了呢?”楚云帆皱眉,“为什么是方圆能源?为什么不可能是永乐集团?”
“直觉。”盛时说,“不过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现在知道滨海度假村挖出来的尸体,的确是因头部击打造成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