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盒、胃药、交通卡什么的掉了一地。盛时急忙去捡,庄晏则打开衣柜,粗暴地翻出几个衣架,打算帮他挂衣服。衣柜里挂着下雨那天,盛时来借宿时的匆匆带的几件衣服,他这么一扯,没留意衣架相互勾连,把一个黑色塑料大盒子带了出来,咣叽倒扣在地上。
“这是什——”就是普通的黑色塑料盒,有盖没锁,庄晏忙中抓住两角这么一捞,里面东西就掉出来。一眼扫过去,他就愣住了。
抖散了叠得整整齐齐的西装,还有零零碎碎好些小玩意儿,庄晏随意一瞥,积家的手表,万宝龙的钢笔,甚至还有一款他不认识的香水。
买东西的人一定非常有品味,挑选的均是经典而内敛的款式。从小在奢侈品里泡大的富二代庄少爷对这些东西的熟悉程度,好比盛时看到新闻线索,一眼扫过去,就知道价值几何。
有那么一瞬间,他脑子里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盛时该不会也是个富二代吧,因为兄弟争家产,或者因为出柜而失去父亲宠爱之类的狗血原因,而流落城中村。
还有什么东西,不知道。没看清。盛时站起身,大踏步地走过来,粗暴地将所有东西往盒子里一塞,盖上盖子,推到了衣柜深处。
他的嘴唇抿成一条线,眼中有微微的寒意。刹那好像又回到两人初次搭档那一夜,庄晏自作聪明地帮他要素材,结果冒犯了他。就是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架势,不,比那个还严重一些。
“他生气了。”一阵尴尬的沉默,电光火石间,庄晏脑子里只能聚拢起这四个字来。
“对……对不起……”一时间,他竟有点心虚有点结巴,好像无意中撞破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一般。
盛时表情僵硬,一指门口,“你先出去行吗?”
庄晏尴尬地向门外退去,大约是错觉,他眼角瞟到盛时,生气的表情中……似乎夹杂着一丝,狼狈。
客卧的门毫不留情地在他面前砰地关上,差点撞到庄晏的鼻子。他不出声地暗骂了几句,仔细地琢磨,觉得这事透露着几分诡异。
盛时收入不算低,又常有人找他约稿,一个月收入两三万还是有的,他一个单身汉,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如果爱买奢侈品,大可像那些爱买包包的女孩一样,攒上几个月的钱就买一件。
只是他似乎并没有这样的消费习惯。搭档几个月,他从未见过盛时用那些东西。
男性奢侈品,要么少买几件小的做配饰,要么从上到下换行头——那应该就不是盛时薪水负担得起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