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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少爷觉得,毕竟自己把人家给睡了,理论上第二天应该安抚安抚,出来吃吃喝喝玩乐一下,再买点东西送点礼物——至少要表明“我不是睡完就跑的渣男”吧——至少,以前跟姑娘约会都是这套流程。

    盛时带他去书店约会。

    软沙发,古典乐,酸酸甜甜的香氛,周围人说话都跟气血两虚似的低而缥缈。盛时买了两杯饮料,还贴心地给庄晏指“摄影类书籍在那边”,然后就抱着书窝进沙发里一动不动了。

    庄晏:……

    不是,这男朋友再好看,也不能一动不动看两三个小时吧?更何况俩沙发中间还隔着一个小桌子,想上下其手摸两把都够不着。

    这叫约会?高中写作业还能吵吵闹闹对对答案呢。

    为了维持自己“不是草包”的形象,庄晏勉强去抽了本摄影集来翻,看了不到一刻钟,头就越来越低,最后怡然自得地打起了小呼噜。

    盛时哭笑不得,轻轻踢了他两脚:“哎,起来,你是不是不喜欢这儿?我们换个地方。”

    庄晏耷拉着眼皮跟盛时上了车。

    “我原想着这儿有空调,有咖啡,正好消磨时间。没考虑到你的爱好。”盛时诚恳地说,“说吧,你想去哪?”

    “我不是……我不是不爱读书……”庄晏虚弱地解释,“但随手拿本书,还是我老师的书,实在是……”

    盛时按照他的指挥,把车开到了公园旁边。

    八月已过,前几日刚刚下过雨,此时阳光明媚,微风白云,一点都不热。湖面上波光粼粼,还有几只鸭子船漂来漂去,闲适得很。

    两人就这样并排坐在湖边树下的长凳上,一人叼根雪糕,在温暖而不炎热的下午,懒懒散散地发呆。

    “我跟我老师就是在这儿认识的。”庄晏晃着腿,歪头惬意地靠在盛时身上,“三十年前,皮埃罗来中国拍过一组摄影作品,三十年后他又来中国,想再拍一组。那会儿我正因为我爸妈不让我去非洲而生气,在时报实习,也没好好干,天天开车在街上晃。”

    盛时没想到他的老师居然是国际知名摄影师、报道过多次局部战争的战地摄影记者皮埃罗,不禁有些好奇,“后来呢?”

    “我看老头挺辛苦的,一个人摆弄一堆东西,忍不住去问需不需要帮忙。一扭头发现是个蓝眼睛的外国人。他问我能不能当他几天助手,我一想,反正老子也不想拍火灾现场,干脆跟着他到处跑了三四个月。其实那会儿我英语还稀烂,他离开中国时,问我要不要跟他几年,去伊拉克什么地方搞摄影,我爸妈又拼死拦着我,最后没走成。”